或许是因为怕了,这次出海前,三人都对渔船进行了反复检查。
林百贤检查完,梁自强父子俩又接着检查。对他的不信任,那是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林百贤对此也无话可说,毕竟上次的一个纰漏,差点要了两条命。
彻底检查无事后,才一前一后开去了海上。
两条船并没有直奔无名野岛的方位而去,而是先按惯常方向,行驶了一段时间,到了没什么渔船的海域,才开始转向偏东而行。
这样做,与他们此前向村民们说的“秤盘岛”才对得上。
那条写着“永瑞”的大船上,梁自强、林百贤二人坐在船尾,操控着舵盘,时不时望向舱外茫茫的大海。
林百贤问:
“野岛的事,你家里面,就你爸知道?”
梁自强看了一眼附近海面时不时闪现的海鱼身影,点头道:
“除了我爸,跟我妈我哥他们,说的都是秤盘岛。主要是怕真话到了荔枝的耳朵里,那张小嘴估计三天之内,就能让全村人都知道。”
林百贤自嘲道:
“你还好,至少你爸的嘴牢得很。我爸那大喇叭,可就不一样了,跟荔枝有得一比。要是再喝上几两酒,可能还不如荔枝呢!干脆,家里人问起,我一概说是秤盘岛!”
这家伙一边说话,一面不停地用手摸自己后颈、脖子,搞得像是孙猴子在不停地拨汗毛似的。
梁自强瞟了一眼,“你怎么了,浑身痒?身上长虱子还是跳蚤了?”
林百贤直接从脖子上搓下一缕死皮来:
“特酿的,在岛上那几天,是我从娘胎到现在,太阳晒过最猛的一次。直接给晒掉皮了!”
眼看那坨死皮要递到眼前来鉴赏,梁自强敏捷地闪开了身:
“特么你再过来,老子把你扔海里让你洗个干净,你信不信!”
林百贤果断地停住,不过他有些好奇:
“奇怪了,凭什么老子直接晒掉了一层皮,你就没事?不对呀,昨天看你脖子还红得厉害,今天反而还变好了?你特么有什么秘方?”
梁自强这才留意到,昨天还灼痛的脖子,今天还真是缓解了很多。
这么说,媳妇昨天那一番努力没白费呀!
他看林百贤脖子掉皮掉得跟个蛇精似的,看得他都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支招道:
“你家地里头黄瓜总有吧,去摘两条,切成薄片,往晒伤的地方敷个把钟头,保管有用!第二天就能好很多!”
“黄瓜还能这么用的?卧靠阿强你从哪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那你别信。”
“又没说不信!回头去地里揪两条黄瓜,就按你说的搞一搞,踏马跟火烧一样太难受了!”林百贤当场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梁自强一边说着话,同时右手手掌中握着的一个物件,时不时看上两眼。
那只圆溜溜的小物件,翻开的铜盖,有一点暗绿的锈迹。只见一柄指针在不停地跳动,指针一端红色,另一端白色。
不管梁自强的手怎么动,红色箭头都固执地指向北方,白色那头,则定定地指向南方。
这只小号的指南针,梁父已经用过很多年了,一直都准得很。
上次梁自强因为是去狐湾岛淘海,方位几乎闭着眼都能找到,所以就没有带上这个。
这次去的是无名野岛,有了这个,再结合上次往返的经验,开过去就会精准很多,省得半途走冤枉路。
往东偏南方向一直开了半天,两人在船上填了填肚子,喝了些水,算是中饭了。
太阳稍微有点偏西时,终于到达了那座无名野岛。
有舵盘的正常操纵,两条船都很轻易地停泊在了沙滩地带。
梁自强二人先下船,抛锚。没一会,梁父也同样停好船,向这边走了过来。
三人一眼就看到,那条故障船正在沙滩上好好搁着。
“爸,这个岛,你有没有印象?应该总有个名字吧?”梁自强向父亲问道。
毕竟,父亲好几十年的捕捞生涯,去过的海域比他肯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