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您曾经提起过,考虑要让我与尤利订立婚约……这件事现在还算数吗?”
听到她提起陈年往事,罗莎莉亚沉默片刻,随后带着怀念的表情淡定说道。
“我过去确实考虑过让你和尤利缔结婚约,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现在再提也……”
“为什么?您只是随口说说吗?还是说,您觉得我跟尤利不合适?”
赛西莉亚激动地追问,声音带有些许怨气。
罗莎莉亚平静地回答道。
“不,就是单纯的现实问题,教皇厅否决了我的婚约提议而已。”
罗莎莉亚过去确实考虑过让赛西莉亚与尤利缔结婚约。
那肯定不是想要她获得幸福,甚至连政治联姻都算不上——
当时的尤利菲斯·法尔西昂还是个相当软弱的少年,罗莎莉亚打算通过婚约把预言之子控制在自己手里。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不会被教皇厅识破。
这其实是一场围绕预言之子的政治博弈。
罗莎莉亚的资本就是赛西莉亚。
在适龄少女中,没有比她更适合做尤利菲斯未婚妻的人选。
赛西莉亚天资卓绝,性格强势,而且与预言之子从小的就关系亲密。
对于教皇厅来说,应该也会担心尤利菲斯长大以后会摆脱他们的控制吧……
所以让瓦伦泰母女入伙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罗莎莉亚的婚约申请最后还是被驳回了。
「十二圣座」表示预言之子尚且年幼,还没到急需考虑婚约的年龄,而且……
“就算是为救世主选未婚妻也绝不会考虑赛西莉亚,死了这条心吧。”
对方的态度相当强硬。
在教皇厅的首脑们看来,瓦伦泰女大公是个危险且充满野心的女人,必须严加提防。
更何况,预言之子是独属于他们的政治资产,凭什么要让外人来分一口汤?
“就是这么一回事。”
罗莎莉亚对赛西莉亚毫无保留地说明完了全部状况,喝了一口红茶。
“整个事件从头到尾都是我和教皇厅的权力斗争。
赛西莉亚,你也借着这个机会学习一下政治如何?还是没有兴趣吗?”
“……”
金发姬骑士微微垂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从她修长的身体里散发出隐隐的怒火。
“所以……在您和教皇厅看来,尤利不过是可以随便操控的道具吗?”
“所以说……那是我几年前的想法。”
罗莎莉亚微笑道:“那时候的我,确实有想过要让尤利成为我的操线人偶。
但是……在我看来这也是对小尤利的一种保护哦。”
“……您的做法,我实在无法接受。”
赛西莉亚咬紧嘴唇,显然是非常不满。
虽然她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了,罗莎莉亚让自己和预言之子亲近,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但听到当事人从口中亲口说出果然还是很难受。
“那么赛西莉亚呢?”
罗莎莉亚反问,“你对小尤利又抱着怎样的感情?”
“尤利是我重要的人,我必须保护他。”
赛西莉亚与罗莎莉亚对视,不假思索地秒答:“从任何想要利用尤利的人手里。”
罗莎莉亚莞尔一笑:“你想要一直留在尤利身边保护他,所才想要成为他的未婚妻?”
“是的。”金发姬骑士重重地点头。
“恋爱方面的感情呢?”罗莎莉亚追问。
“——”
赛西莉亚沉默地呡着嘴唇,最后摇了摇头,诚实地吐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不太理解什么是恋爱……”
“原来如此……赛西莉亚,你和「过去的我」没有什么区别喔。”
“什么……?”
女大公冰冷地说道:“都是单纯的自我满足,都想要从尤利身上达成自我实现罢了。
赛西莉亚,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尤利本人的感受……
至少现在的你,也没资格成为他的未婚妻呢。”
“我不是……”金发姬骑士发出没有底气的哼哼。
“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回房间了。”
罗莎莉亚整理桌面的文件,环抱在胸前从沙发上起身。
她转过身子的时候,传来了赛西莉亚不满的质问。
“您现在,已经对尤利改变态度了吗?”
罗莎莉亚停下脚步,转头露出高深莫测的美艳笑容。
在她的凝眸深处,是充满挑衅的光泽,她的精致脸颊泛起娇艳的绯红。
“我喜欢尤利。”
“……什么?”
赛西莉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啊,不应该说是「喜欢」,而是「爱」吧。”
女大公微微地眯起双眼,艳红唇瓣勾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
“我爱着尤利菲斯·法尔西昂。”
“呃……”
赛西莉亚望向罗莎莉亚,端庄而又高贵的那张面庞,竟第一次出现了少女般的羞涩。
——她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赛西莉亚突然感到脑袋深处一阵眩晕。
很想大声斥责对方,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爱情没有年龄之分,所以年纪就算差到一轮以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
“您想要和尤利秘密交往吗……”
“不要。”
罗莎莉亚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要和小尤利光明正大地交往,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尤利的女人。”
“可是这么一来,世间舆论绝对不会认可……”
罗莎莉亚对赛西莉亚的担忧嗤之以鼻。
只见她双臂环抱着傲人胸脯,露出无畏的微笑。
“那些恼人的噪音,我会让他们全都闭嘴。”
“!”
罗莎莉亚冷澈的话语,让赛西莉亚肩膀颤抖,整个人如同触电般震慑住了。
她之所以能够回答得如此肯定,是因为她对自己充满信心。
那是赛西莉亚绝对无法拥有的自信与从容。
那身影实在太过耀眼,令赛西莉亚不由得移开视线。
“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世俗的眼光为敌,那么我倒也不介意做的更绝一些。”
“更绝一些的事究竟是指……?”赛西莉亚声音颤抖地反问。
罗莎莉亚微笑着握紧了她的手。
女大公柔软的掌心,冰冷得让少女感到退缩。
“比如说,和你侍奉同一位丈夫……”
“!”
赛西莉亚张大了嘴巴。
罗莎莉亚继续说道:“我本来已经做好了这种打算。
但是很遗憾,你似乎没有这样的想法呢,所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这句话,罗莎莉亚独自返回了房间,只留下一个人呆然站着的赛西莉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