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已晚。
密须方伯背后的灵体被水汽侵蚀,洪山崩塌,重新化作青铜小台,而那些甲兵们纷纷坠落入河道中,被游鱼吞杀。
再看密须方伯,他已经知晓这些不是黎国之人,那也不是什么黎国的无骨人相!
“啊!”可箭在弦上,只能拼杀。
突而那黑影崩散,密须方伯不知何时已经闯入了云雾之中。
“不好!”一股窒息之感笼罩密须方伯。
“叮咛!”大风起,狂风卷云雾,本陷危机的密须方伯,脱离了窒息,可黑影再次出现,此时它已经来到了密须大鼓身侧。
“不!”
眼见着大鼓即将被损毁,密须方伯暴起而冲,不顾性命似地扑向那黑影。
“铛!”大风吹得及时,可大鼓依旧被黑影损坏了一角。
而扑杀黑影的密须方伯此刻早已经疯狂,何来方伯的尊荣,如同野兽厮杀,而那黑影也因此受伤,露出了藏在影下的人形。
“是汝!”密须方伯双目通红,失去理智,正欲杀死这人。
可也是这份嗜血疯魔的模样,让其忘记了身后的那些游鱼……
游鱼聚成一道水浪,狠狠拍向密须方伯。
“飕!”九青的斗篷飞来,化作一道薄如蝉翼的光膜,笼罩在密须方伯的身上!
“嗡!”
“嘭!”水浪如山崩,震碎人躯,霎时间血肉混杂波涛,四处飘散,远远观望的大子们心惊肉跳,即使心中不断默念这些人不会伤害他们,可是当看见密须方伯死在眼前,他们还是难以安定心神。
在看见水浪再起,浪中无数游鱼凶恶而动地往他们扑来时,九青呵斥:“吾为大商之臣,汝敢伤之!”
远处活下来的黑影见到这些游鱼的举动,也是大惊。
“止!”他紧忙高喊,可这些游鱼此刻根本不听,似乎是杀死密须方伯与那些密须甲兵,食其血肉,激起了它们的凶意,让他们有些沸腾,欲求更多。
对此,九青略有所猜。
望向那黑影,冷哼一声,道:“鯈鱼疯相!”
鯈鱼——
闻其声使人暴躁烦恶,如同疯魔。
食其肉使人忘去忧愁,放飞自我。
嗅其香使人心神宁静,如入空明。
这是九青从鄂弓当初的那柄弓中所得的术,但是因为只有十六缕道韵,只能让闻声者暴躁疯魔,理智恍惚,所以他一直都很少动用,即使动用了也没多大用处。
可是此时,随着九青使用鯈鱼之术,这些本就意志不坚的游鱼,霎时间失去最后的理智,即使是自己的同类,只要是近在眼前之物,都疯狂撕咬,欲食之果腹!
看着水浪靠近,而这些游鱼更加疯狂,一些大子忍不住逃、忍不住施展术反抗……
对此,九青只是勒令。
“来!”
山势之间,身躯庞大的牛蟒蜿蜒而出,卷起那群大子窜离巨浪拍袭的方向。
而铃声再起,那些他们所带的祭器、行囊与车马也纷纷高飞,躲开巨浪的拍击。
至于九青,乘上云中鹿,轻越一步,就在山间闪烁,来到另一侧。
“呦呦……”这还是九青第一次骑乘云中鹿,此刻云中鹿眼中满是挣扎,嘶鸣之中闪过痛苦之色;它向往自由,可是被御兽之术束缚,对此,九青只是抚摸背脊,道:“等吾寻到更好的坐骑,就放了汝。”
闻言,云中鹿心中升起悲凉之色,对人族愈恨。
九青对于自己的坐骑,自然有耐心,也不去管那些哭天喊地的大子,以及目光复杂,最终还是带着一身血肉模糊的游鱼们离去的黑影。
对云中鹿道:“天地之间,万物皆有所争,汝食草,可知草亦恨汝?”
“草食过半,是否也另寻一处更为鲜美之地作食?”
云中鹿呆滞,呦呦乱鸣,一时间被九青的话带入了迷惘困惑当中。
九青满意,如此这鹿也不会再执着如何反抗他了。
“下去吧。”云中鹿木然地跃下,来到一群甲兵围聚的密须大鼓旁,这些甲兵身形颤抖,能活下来是他们的幸运,但密须方伯薨逝,他们恐也要被祭祀陪葬……
但是他们不能不归密须方国,因为他们的家在那,若是逃跑,那被祭祀的将是他们的家族。
“让。”九青乘在云中鹿上,前面的密须甲兵不敢阻拦。
而看向只剩下挂着些许模糊血肉的碎骨的密须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