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临淄郊外的官道上矗立着一家客栈。
这是一家十分破旧的客栈,店招的木板上虽然写着‘万隆客栈’四个字,然而实际上却并不兴隆。
客栈拢共只有两层,大门都是歪的,微风稍一吹拂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门前的石阶已经碎了好几块,上面是成片成片的青苔,显得十分斑驳。
石阶的前院铺的都是煤炉渣,勉强地给弄平了,车马前来不至于陷入土坑。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客栈,却是墨门在齐国的一个分舵。
此时客栈的二楼,墨门的头领剑先生坐在一张长板凳上,一副爱之深责之切的神情望着眼前的陈卫良和墨菁两人。
他年纪中等,体型瘦削,身穿一套儒雅的长衫,料子却是平常百姓穿的葛麻布。像是没钱却还想要附庸风雅,显得不伦不类。
不过他的容貌却十分俊朗,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眼如点漆,目光如电,看起来极有威严。
在房间的一侧,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白虎七子的尸体,还有他们所持的那些武器。
“你们两个人,把这七个祸害抬过来,又不说谁杀的他们,是想急死我吗?”剑先生生气道。
陈卫良显得十分窘迫为难,墨菁却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道:“我们已经答应那人了,绝不可透漏他的身份。季布一诺,贵在守信。再说啦,这七个祸害死了,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
“胡闹!”剑先生甩了一下袖子,语气谆谆道:“这七个人的尸体在我们墨门手里,凶手却还不知道是哪个,江湖上的人不就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了吗?”
墨菁辩解道:“那又如何?像这种江湖败类,手上沾满了良善之人的鲜血,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是被人认为是我们墨门做的,也不会辱没了我们的名声。”
“你呀,都被你爹宠坏了。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剑先生沉声道:“这是白虎七子,又不是什么三流门派。他们身后牵扯着牵扯着严党,牵扯着大周朝廷。若是被认为死在我们手里,严党难保不会进行报复活动。到时候,我墨门出现不必要的伤亡,是不是都要算在你们两人头上?你们去给兄弟们抵命吗?”
“严党,严党,严党,又是严党!”墨菁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嘟囔道:“为什么他们作恶那么多,我们墨门总是视而不见?
平日里口号喊得那么响,什么为民请命,天下大同。真遇到严党这种硬茬子,咱们墨家就像是缩头乌龟一般,连招惹都不敢招惹!”
剑先生听到此话,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随即叹口气道:“他们掌握着绝对的资源,咱们打不过,又有什么办法?”
墨菁丝毫不给剑先生面子,朗声道:“我墨门两万子弟,且有许多人都位在枢纽。真要打起来,不一定打不过严党。说白了,就是怕死而已。”
剑先生脸上顿时一滞,陷入一阵沉默。心想这个小妮子外出游历一番,本以为会收敛性格,怎么变得愈发的犀利了?
他轻咳一声,试图将话题拉回道:“墨菁!现在说的是这白虎七子的凶手,你不要跟我扯东扯西的!”
“什么凶手,那是义士!”墨菁大声道:“而且,关于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
“你这丫头....”剑先生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在那里喘着粗气。
陈卫良此时上前打圆场道:“剑先生,严党误国害民已久,我倒觉得杀白虎七子如同断他臂膀,削弱他在江湖上的,不是什么坏事。而且那义士能轻松击杀白虎七子,实力深不可测,若能进我墨门,咱们对付严党,不是多了一分把握?”
剑先生叹口气道:“你说的倒轻巧,只是严党势大,绝不是一两人就能扭转局势的。也罢,若你们能将此人拉入墨门,也不枉我墨门背这次锅。
但我有言在先,此人你们必须要拉进来才行。若拉不进来,我便禀报四大头领,追究你们擅自行动的罪责。”
“那如果我们拉进来呢?”墨菁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