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贞知道自己受伤极重,往后拖不得,但他也明白,景王的名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
或许在来北疆之前,景王就在自己的身上下了两知蛊,一旦说出来,自己的妻子三族会遭殃不说,甚至同门师兄弟也会失去景王的信任。
他咳出一口血,一脸讨饶的神情看着姜旭文,颤声道:“荀...荀先生。我此番前来,确实只为邀请您入洛阳一叙,绝无任何恶意。若您不许,咱们就此别过,岂不方便?做人还是要留一线,何必多造杀孽,多生仇恨?还请放我一马,大恩大德,日后必报。”
姜旭文失声一笑,慨然道:“不愧是混朝廷的人,果然是又奸又滑。方才明明是你要下死手,现在知道不敌了,又开始要求我做人留一线了。前据而后恭,让人忍不住发笑。”
卢一贞正待再拿出老君山的后台来说情求饶,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各种五彩缤纷的图案,紧接着脑袋‘轰’的一下炸开,头痛欲裂。
下一刻,他抬头一看,发现周遭的一切全变了。
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天空和大地一片血红,看着极为瘆人。而自己则被绑在了一根极粗的木桩之上,双手双脚皆被钢索束缚,肩部的琵琶骨被两根长矛刺穿,稍一动弹,便痛入骨髓。
卢一贞又惊又怕,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突然见到前方一个虚影渐渐化为实体,姜旭文出现在面前。
“你已经来到了我的幻境世界,这里的空间,时间,乃至一切都由我来主宰。每隔半炷香的时间,会有一柄刀子在你的身上剐一刀,然后撒上盐,而且我还会放大你的痛感,直到你完全屈服为止。我倒要看下,你能坚持多久。”
说着,姜旭文的身体又慢慢化为虚影,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柄小刀突然悬空而起,朝着卢一贞的大腿狠狠地剐了一刀。
卢一贞发出一声惨叫,等到盐水淋在伤口处,惨叫声又化为了凄厉的哀鸣。
在这种炼狱般的折磨中,卢一贞足足忍耐了一个时辰,终于忍受不住了,气息微弱道:“我说,我全都说。”
姜旭文的身影再次出现,微笑道:“想不到你能忍这么久,我方才还真是小瞧你了。”
“我在这里说话,会被景王的两知蛊发现吗?”卢一贞此刻的神识已经不太清醒,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放心,这里你的精神世界,不会被任何人所探知。你方才受折磨了这么久,其实现实世界也只是过去了不到一刻钟而已。”姜旭文沉声道:“你方才提到了景王?哪个景王?”
“当今陛下嘉敬帝的第四子,景王姬载圳。”卢一贞终于开口道:“其实,是景王派我来找你的。他是怕...是怕你受天朝使团的征召进入洛阳,向陛下传授黄帝内经心法。”
卢一贞此刻已经有些精神恍惚,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了良久,姜旭文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再次回到现实世界,卢一贞的精神受到巨大重创,已经变得奄奄一息。
姜旭文捏住他的喉头,用力一拧。
只听得‘咔嚓’一声,卢一贞立刻毙命。
接着,他手指凝聚极火内力,隔空朝卢一贞虚点一下。
卢一贞的身体立刻被重重大火包围,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烧得一干二净。海风一吹,骨灰四散飘向远处的海面,连渣滓都没剩下一点。
听方才卢一贞所说,这个景王精通蛊术,或许在他身上种有两知蛊,只有用大火才能涤荡掉他身上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