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那些原本安置在令村的令支国百姓,大部分都已经迁了回去,有些人不愿意回去,也进行了劝返。”
勤政殿内,廖庭发在向墨伊报告着这些天以来的边境情况。
墨伊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道:“正该如此。那些流民一个也不要留,全部遣返吧。”
“可是如此一来,咱们之前辛辛苦苦颁布的那些政令,就全都作废了。那可是好多个现成的劳动力啊。”廖庭发有些遗憾道。
“那没办法,帮助他们复国是祖竹大人首肯的。”墨伊沉声道:“他们原本就是令支国的臣民,必须要送回去才行。千万不可落下话柄,让那令支国新国主以为我们在趁乱笼络人心。”
“他们是在我们的帮助下复国的,尚不至于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于我们吧?”廖庭发用不确定的语气缓声道。
“那可说不准。”墨伊摇摇头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表现得大气一点。让他们挑不出理,真正的对我们心存感激。不过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也不要事事太过帮忙。在帮助他们建国的时候,我们也要争取到我们的利益。一些比较关键的产业,要不动声色的争取过来才行。”
“谨遵君命。”廖庭发立刻躬身道:“那些比较重要的矿场和林场,我已经着手让本国商人以低价购入,揽住自己怀中。”
“嗯。就按照这个方针办吧。”墨伊点了点头,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廖庭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二殿下近日常让狱卒传递消息,说自己已经幡然悔悟。想要恳请君上恩准,让他在祭祖大典时亲自向祖宗忏悔。他愿从此之后就留在墨陵,日日为祖宗上香守陵,以赎罪孽。”
墨伊停下手中的毛笔,轻声道:“你觉得呢?”
廖庭发垂首道:“此乃君上家事,须君尚与大宗伯共裁,微臣不敢置喙。”
墨伊沉默半晌,心中有些游移不定起来。
向储君下毒,于国法难容。无论是杀是囚,都不算过分。
可那墨宇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下不去这个杀心。
想了半天,他沉声道:“祭祖大典那天,可以将那逆子放出来向祖宗忏悔。不过守陵的话就算了,忏悔过后,将逆子关到宗祠圈进吧。等我百年之后,交给墨宇斐,由他来定夺吧。毕竟是他们的恩怨。”
“君上爱子之心令人动容,微臣这便去下令。”廖庭发立刻说道。
“最近,北边的北戎有什么动向吗?”墨伊再次问道。
“安静的很。”廖庭发回答道:“听海港城最近到来的赵国和燕国的商人说,联军和戎酋先后打了三场大战,戎人处于下风,后退一百里。现正在对峙阶段,恐怕不日就有一场决定胜负的大战。——北戎,应该是扛不住了。”
墨伊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感慨道:“北戎果然厉害啊。面对大周和诸国一起出手,竟然能坚持这么久。如果换做我孤竹国,恐怕旦夕之间便已灰飞烟灭了。”
“不管他们再厉害,终究也不会是大周的对手。”廖庭发说道:“他们现在那边打得火热,恐怕北戎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孤竹。今年应该可以过一个好年。”
墨伊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判断,沉声道:“希望联军能一战而定,将北戎这颗毒瘤彻底剪除。那样我们孤竹国便能彻底高枕无忧。”
“必当如此。咱们人类面对大荒诸族,从未有过败绩。”廖庭发面带自信道。
......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天气愈发寒冷,运河和入海口冰封,时有浮冰撞船事故发生。海贸彻底暂停,孤竹城进入了短暂的平静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