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大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墨宇斐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北戎细作,竟恐怖如斯,一夜之间便能将一国灭亡。
那赵怀香究竟是何等样人?竟能将北戎细作调教到如此地步?
墨伊转头看向墨宇斐,为廖庭发开脱道:“由此,便能看出北戎细作的可怕之处。廖将军虽有疏忽之嫌,但绝不是你所说的蠢如猪——敌人的强大也在大家的意料之外。”
墨宇斐听到父王已下定论,虽心有不愿,也只得躬身道:“父王说的是,儿臣有些怒不择言了。”
“嗯。”
墨伊点点头,继续道:“令支既亡,接下来就是我孤竹了。所幸,昨夜在荀先生的帮助下,北戎细作被扫荡一波。虽然不能保证尽除,但也能稍稍阻止一下那赵怀香的部署。
所以,我们接下来更要团结一心,笼络所有力量去对付北戎。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丝胜算。像荀先生那样的高人,即使不知底细,也要善加笼络才行。”
“谨遵父王/君上教导!”
墨宇斐和廖庭发两个人一起躬身道。
看到将儿子说通,墨伊脸色稍霁,又问廖庭发道:“你昨夜跟荀先生接触了半晌,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廖庭发回答道:“荀先生为人谦和有礼,并不喜欢多言。目前得到的信息是,他只和刘良,还有那个说书的姜先生有交集。”
“姜先生......”墨伊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有没有可能,荀先生和姜先生,其实就是一个人?他使用了易容之术?”
廖庭发沉吟半晌,微微摇头道:“微臣看来,似乎不太可能。易容倒有可能,但身体有无内力却不能骗人。微臣已对姜先生有过多方调查,确认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墨伊有些不置可否,随即说道:“就算不是同一个人,或许也有一定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位姜先生,轻易也不要得罪了。当然,也不要太过关注。——这样会让人不安。顺其自然即可。”
“是,君上。”廖庭发低头说道。
墨伊看着这位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部下始终跪在地上,惴惴不安,一时有些不忍,沉声道:“你这一次,确实是太过糊涂。有错要认!褫夺你上将军称号,保留禁军首领和近卫军统帅的职务。罚俸禄两年,停发炁石三月。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微臣原本罪责深重,得蒙君上从轻发落,感激不尽!”
廖庭发头重重磕在地上,心中暗暗发誓,拼着这身老命不要,也要将功折罪,重新拾起自己的尊严。
“起来吧。”
墨伊摆摆手,又看向大儿子,说道:“我让你这次回来,是替孤分忧的。着封你为镇北将军,接替右将军李潇。统领北路军和塔龙飞骑,巡守北关。全力防备北戎的突袭。”
墨宇斐半跪在地上,拱手道:“儿臣谨遵号令!”
“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准备吧。从孤竹城乃至北关的防御,孤就托给你们两人了。”墨伊脸上露出郑重的表情道。
“儿臣/微臣必不辱命!”
墨宇斐斜睨了廖庭发一眼,当先退下。廖庭发脸色颓败,也跟着退出殿外。
两人走后,墨伊坐在御座上,微微有些愣神。
他本来是想将近卫军一起交给墨宇斐的。但这个大儿子今天的表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也不知道他出使一趟燕国,从燕国那里得到了什么许诺,竟变得有些盛气凌人。
而且看其表情语气,今天自己的一番话,他似乎也没有完全听进去。
他摇了摇头,驱散自己的一些担忧,将一太监召至身前,轻声问道:“孤走之后,琼英公主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启禀君上,公主她哭了一会儿,情绪不高。”太监回答道。
墨伊微微叹口气,说道:“你去跟她说,她可以继续去听书。”
“是,君上。”
那太监连忙接令,刚准备离去,却听墨伊突然说道:“慢。你召她进殿,孤亲自跟她说。”
“是,君上。”
那太监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