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姑娘,你这算不算是抢劫?”
“那他之前朝你狮子大开口,算不算敲诈?”
“原来那时你便在附近了。可是如果那时你便在附近了,驾着马车朝我追赶而来的话根本用不了多久时间啊。”
“……”
“难不成冷姑娘你一直在后面想,等我问你怎么在这里的时候,你应该用什么理由回答我?”
“李玄鹤,你的话太多了。”
“冷姑娘,快走吧,一会儿那车夫要是报官了,鄞州城里衙门的捕快们会追上来的。”
“李玄鹤,你真是个胆小鬼。”
马车在郊外的土路上前行着,所过之处尘土飞起。
李自归坐在马车里喝着茶,活脱脱像个富贵人家锦衣玉食的公子爷,好不自在。
他当然会驾马车,只是他中途提出了几次由他来驾车的请求,都被冷红楼拒绝了。
冷红楼信不过他的驾车技术,也信不过他的身子骨,这让李自归感到很无奈。
他觉得自己还没到看上去病恹恹的程度,顶多算是有些文弱,他又不是真的文弱。
冷红楼虽然不知道李自归得了什么病,但她之前在穆府里看到了李自归先前吐血时留在地面上的鲜明血迹,正常人就算生了病,如果情况不严重,又怎么可能吐血呢。
“冷姑娘,你都不好奇我要去哪里么?”
“既然方向没错,到了地方你自然会叫我停下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去那里吗?”
“你是个聪明人,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既然你想去,那就有你的道理。”
“那冷姑娘你呢,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呢?”
“顺路而已。”
“好一个顺路。”
李自归想了想,终究还是把从杜明锐身上搜到信件的事情讲了出来。
他还把那封信递给正在驾车的冷红楼看,迎面而来的夏风拂动信纸,冷红楼只是扫了几眼就叫信纸还给了李自归。
“我猜你失忆前留字里的令牌,应该就跟你发现的那块羊皮地图有关。这样的话,你就有跟我同行的理由了。”
“我如今连自己的记忆都想不起来,对那所谓的令牌也并不关心。”
“冷姑娘,我是在给你台阶下。”
“我知道。你不必再为我想我为何要与你同行了,对我来说,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
“什么理由?”
驾车时迎面吹拂而来的夏风将冷红楼鬓边的发丝向后扬去,她忽然就觉得之前自己绞尽脑汁想出蹩脚理由的做法很没有意义。
“李玄鹤,有我在,你绝不会死掉。”
“冷姑娘啊冷姑娘,我在你心里究竟有多脆弱啊……”
李自归坐在马车里无奈笑着,心里却有阵阵暖流涌现。
冷红楼是个极为纯粹的女孩子,这跟她是否失去了记忆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冷姑娘,你和那家伙还真有几分相像啊……
马车绝尘而去,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车辙。
“李玄鹤,前面有个茶摊,你煮茶用的水应该快没了吧,我们可以在那边补充一下。时间也临近中午了,还能顺便吃点东西。”
“好,都听冷姑娘安排。”
李自归嘴角带笑,他此生从未如此听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