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纠结这个问题,我心中舒服了很多,你还没回答问题。”
“留不留下,有什么区别?难道我只能疯子般扑向某个男人,却不能和女人惺惺相惜?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与练霓裳殊死相搏,争夺萧思衡?
人,不是物件。
有些人,强留是留不住的。
有些人,用暴力是没意义的。
你当初不也是这样么?
我们三败俱伤时,你完全可以杀掉我和练霓裳,完全占据萧思衡。
你不屑去做的事,凭什么觉得我会去做?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萧思衡放下我的高傲?放下我的理智?
准确的说,现在的萧思衡,能让我放下高傲么?答案显然是不能。
全盛的萧思衡,也只是比我稍强一些罢了,他没有镇压我的能力。
就算我想顺水推舟,萧思衡想让我放下高傲,也必须拿出真本事。
我是肯定不会放水的。
我的剑也不会。
练霓裳的剑,同样不会。
最后一点,我身为移花宫宫主,要为门派传承考虑,无论是萧峰,还是练霓裳的父亲,我们都对付不了。
你可以说我慕强、欺软怕硬,但这就是我的想法,真实的想法。”
邀月的语气变得越发冷淡。
就好似脱离身躯,阳神出窍,剥离全部情感,再无丝毫感性,用绝对的理智做出分析,冰冷的好似木偶。
这就是邀月最独特的地方。
童年时,她的感情被尽数剥离。
随着成长,感情逐步被找回,她却能操控这些情感,把情感标注色彩,好似调色盘一般混搭、交融。
既能把所有感情混在一起,变为绝对理智的黑,也能完全剥离,变为清澈纯净的白,内心空明恍若明玉。
现在的邀月就是“理智的黑”。
她不会在怜星面前放下高傲。
她无法压抑感情带来的冲动。
所以她选择混搭,好似超脱外物的局外人,跳出棋盘,旁观者清。
怜星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那个霸道的邀月,给她的感觉是一座冰山,巍峨耸立,高高在上。
如今的邀月是万里冰川,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早已惊涛骇浪。
“如果我叫你一声姐姐,你能不能暂时恢复正常,我感觉很害怕。”
“当然可以,我甚至能扮演大家闺秀贤妻良母,你想看看么?”
邀月不知从哪摸出针线荷包。
怜星:我好想逃,但逃不掉~~
虽然学了一苇渡江身法,但单脚跳着跑路,显然是跑不过邀月的。
邀月一边给怜星换药,一边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如果下次你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怜星:萧公子,救命,救命啊!
邀月没有继续吓唬怜星,给她换好金疮药,推着怜星返回绣玉谷。
“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闭关,下次练霓裳敢来挑衅,我就把她揍趴下,再揍趴萧思衡。”
“你能突破九重天么?”
“最多三个月,就能突破。”
邀月信心十足的看向远方。
死劫?
只能躲在萧思衡身后,等着萧思衡保护的死劫?这是什么鬼扯笑话!
邀月,何须他人保护!
……
练霓裳来移花宫的时候比较急,为了保证速度,把老酒一并骑来,两匹马交替着骑,保证速度不受影响。
否则,萧思衡只能跑着回去。
呃……
萧思衡还真有这种想法。
九霄真经的玄奥超出萧思衡想象。
萧思衡的内功、气血、武技,原本是辅助关系,真气主要作用于疗伤、祛毒、续航,保证身体的持久力。
修成神照功、玄功要诀后,几乎完全偏向辅助,这就出现了问题。
九转神龙淬体大法,是一套精气神兼修的法门,是一套完整的心法,真元气血之间,有先天而生的纽带。
神照功、玄功要诀、圣王心法,没有这种关联,使得真元和气血,出现不大不小的滞涩,正常看不出来,如果与人殊死相搏,必然会出现漏洞。
好在,漏洞出现之前,萧思衡被人打的浑身都是漏洞,每条断裂的经脉都是通道,体内体外真实虚幻,完完全全勾连在一起,再没有丝毫滞涩。
不仅如此,九霄真经包罗万象,十全万有,如同一片汪洋大海,把曾经学过的所有心法,尽数融会贯通。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萧思衡的身体有那么大容量么?
当然没有!
人体有极限,天地无极限。
萧思衡觉得,如果给自己的境界取一个名字,可以命名为“元婴”。
不是在体内修成三寸小人,而是把自己变成母体中的婴孩,走到哪里,哪里的天地便是母体,容纳那些高深莫测顶尖绝学的,不是萧思衡的经脉,而是大千世界,如果有一天,真元能把周围的天地撑爆,那就是破碎飞升。
如果有人武功高深莫测,强行封闭周围的天地元气呢?
如果天地元气被敌人锁住呢?
把对外转化为对内。
封闭所有窍穴,把毕生力量,转化为澎湃气血,一击冲破封锁。
冲不破怎么办?
那就再冲一次。
这样死的时候,显得比较有尊严!
九霄真经无需主动催动,自然而然在体内运转,真气无穷无尽,就算用一苇渡江跑回汉中,也不算困难。
一苇渡江轻盈潇洒,飘然如仙。
唯一的缺点……
就是练霓裳不同意。
练霓裳想策马奔腾,萧思衡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下个月再长途奔袭。
“哧溜溜!”
老酒打了个长长的响鼻,提醒背上的无良主人,该给它喂草料了,否则到了哪处山沟沟,就把你颠下去。
想要马儿跑,必须喂饱饱。
萧思衡勒住老酒,问道:“夫人,有件事,不知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事?”
“如果你印象中的邀月,和你真实见到的邀月不同,出现偏差,那么你印象中的萧思衡,和我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