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极目远眺,见江波粼粼,日光如刀,分明江心中十二个桥墩已经建好,江水不宁,却奈那桥墩无可何。
“此乃震慑。”贾母明言。
南安太妃道:“我岂不知此乃震慑人心!然内帑有如此神器,南征竟不予相助。若得此神器相助,安南何足挂齿。”
贾母一笑道:“神器岂可落于旁人之手,太妃此话过头了。”
南安太妃怎么能不知此言不妥,可她就是不服气。
能在江心修建桥墩,那必定是内帑才掌握的神器。
如此神器若能用来南征,南安王府必定可以马到成功。
大约是出于不忿,南安太妃愤然道:“武烈王北伐东征必有此神器相助,不然,何来镇国之功。”
遂质问元春:“我听说你与武烈常有书信往来,可曾提起此事?”
“大约是有的,或许也没有。”元春如今既有了位次,哪里会和这些王公诰命客气,略带着警告,她提醒道,“然纵然是有的,武烈王乃李氏子孙,二圣授予神器,那也无可厚非。”
南安太妃怒斥道:“一般为国家出力,莫非我南安王府子孙便不是忠臣?”
元春登时剔开凤目,不留一分客气责道:“既南安王府子孙是忠臣,明知南征事关重大,其能力不过中人之姿,为何不等北伐东征之师回来再去?北伐军中,二圣老臣如林,南征军中有二圣臣子几人?”
南安太妃张口结舌,不得不与贾母道:“只听说皇后赐了衣冠,却未得太后恩典。”
“待南安王府南征得胜,以收复交趾凯江就诊日南时,迎出北宫张太后再否认当今后宫之主乃皇后、后宫制令均出皇后之手罢。”元春冷冷道,“若不能,南安太妃还请自重,若如此无国无家、无君无父之言频出,我不得不以凤藻宫女官之身,请杀王妃于大江之畔!”
南安太妃所谓的“未得太后恩典”,岂能说的是孙太后,她分明是在说张太后不认可的,或者没有得到张太后认可的,她们这些人不认。
既不认,那便是逆贼,以元春如今明确了位次的身份,于公于私她都不能沉默,非言辞激烈不能善罢甘休。
若不然,她王妃之位且不说不可保留,便是荣宁二府也要被问罪。
南安太妃恼羞成怒,登时摔下车帘,却没有远离此处。
“记录在案,南安太妃此言,我不知是否无心,只此无国无家无君无父之言,非人臣诰命,晚些时候要送到宫里,请二圣乾纲独断。”元春吩咐后面跟着的女官们。
这表现贾母十分满意。
王夫人与邢夫人心惊胆战,这怎么突然就跟南安太妃干上了?
那可是个真面如观音心藏毒箭的毒妇人!
“太过锋芒毕露了!”王夫人与同车的薛姨妈说道。
薛姨妈没吭声,却悄然拍了拍宝钗的手。
宝钗会意,反握着母亲的手暗示,若有人在她面前也如此忤逆,她也要学元春的锋芒毕露。
若不然,薛家又要掉一层皮。
这时,江面上波光紊乱,钢铁巨兽的怒吼声平地传来。
钢架桥开始搭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