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说的荣府大小姐可不是元春。
荣府大小姐永远是迎春,大房嫡长女、开国伯嫡长女才是荣府的嫡大小姐。
而且今日既定下了婚事,以后元春也不能再与李征随意书信往来了。
这也是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断然没有私下书信往来的道理,若不然,元春会被人耻笑,荣府也会被人笑话。
若在以前那没关系,算是少年朋友之间书信往来,而且李征与元春都是很守规矩的人,书信大可让别人看见。
如今既定了元春位次,再私下书信往来,那就落了元春的位次了。
张皇后于是瞥了一眼邢夫人,对薛姨妈多了些高看。
这不是个商贾之家当家女主人的小家子气妇人,她心里是存有仁和的。
她岂能不知荣宁二府四位大小姐,与林家小天才很被儿子高看,儿子生来艰难内外冰冷,能被他亲近的这天下也就那么几个,那几个小丫头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今宝钗没得位次只是女官,薛姨妈却提醒邢夫人也该为大房的女儿想一想,毕竟迎春年纪也不算太小了。
这是人家薛姨妈秉性极好。
若不然,我家女儿没得了位次,荣国府金尊玉贵的嫡大小姐若提出来,那岂不是更为自家女儿添堵?
张皇后与赞许:“夫人秉性纯善,可庇佑儿女福泽。”
而后与茫然的邢夫人问:“令爱年岁几何?我听说那孩子还小,与王府十分亲厚是么?”
邢夫人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爆发了仅有的那点智慧,当即叹息说:“小女命苦,若非老太太抚养着,也不知要长成什么样子。前日有人登门逼迫,非要叫小女与什么混账许婚约,家里岂能舍得。”
张皇后颔首道:“那是混账人做的混账事,天下哪里有把人家的金枝玉叶当泥土作践的,须当打回去,使之莫可得寸进尺。”
邢夫人道:“这孩子话少,连奶妈也欺负她,大王很爱惜,给了她一把宝剑防身,如今也多了十分生气。妾是个不明事理的,她父亲也很混沌,老太太平日常说,若是这孩子出门了,竟不知要过什么日子。”
张皇后略作沉吟,瞧着淑妃笑道:“我与德妃可没有多的了,难为你自小儿富贵,何不分些给这几个孩子?”
淑妃好笑,她娘家是经营过海贸的,当年为了分化王家垄断着外国通商之权,太上皇扶持了只有举人出身的她娘家父亲。
故她自然是自小富贵的,可要说有多少好东西那可就冤枉人了。
二圣南巡,淑妃的娘家几乎贡献了所有。
那也是个十分安分守己甚至能安贫乐道的人家,因淑妃而封了伯爵,海上贸易也转入了内帑,人家便放弃了家产,只带了俸禄安心在玄武湖边住着,每日经营着城南的几百亩地,口碑向来极好。
如此,淑妃哪里有什么用不完的银子,她如今手里的首饰珠宝也都是宫里按照品级做的,倒也可以用来赏赐,但却不能赐给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