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善一听,先错愕地抬起头,惊声道:“敦煌郡王?”
“你听过我?”李征往前走了几丈,试探道,“去给黄台吉送妹子?”
吴克善不能回答,眼珠急忙乱转。
前出的几个草原士兵回来道:“大王,这帮家伙喂不熟,一不小心他们就去给黄台吉报信去了。”
“且慢!”吴克善慌忙叫道,“郡王殿下,科尔沁素来与大虞皇朝没有瓜葛……”
“那就先干掉他们吧。”李征懒得听他狡辩,马鞭指着前方道,“注意点,别靠太近,划不来和他们硬碰硬。”
吴克善双腿一软,再要求饶已来不及。
马鞭所指,四面八方的骑兵立即提起弓弩,后面还有拖着火炮迅速抢占位置的。
一轮齐射,还不肯下马投降,或者根本没想也没来得及下马投降的科尔沁骑兵便少了九成。
吴克善心如滴血,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声叫道:“不要打了,科尔沁愿意撤回与大清盟约。”
“再杀,哦,女的不用了,”李征惋惜道,“可惜了,好好的人,待我们送给黄台吉,恐怕都来不及洞房花烛夜变要被我们杀死。”
再一轮齐射下去,连科尔沁骑兵的战马都死了一多半。
河西营立即上前补刀。
这是他们的习惯。
吴克善只觉彻骨寒,爬起来膝行上前哭求道:“大王,科尔沁并非真心要与黄台吉联盟,实在逼不得已!”
“你有你的逼不得已,我们便不能有我们的情非得已?”李征叹服,“你科尔沁帮着黄台吉打我,我竟不能将你灭族,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遂喝令:“直扑科尔沁,休与他多说,日落之前,要让科尔沁人躺下。”
“宰了他算了。”左右闪出几个亲卫营骑兵,拔刀上去便要砍吴克善。
吴克善不敢乱动,只哭道:“大王,科尔沁愿归降!”
李征道:“你还是骨头太硬了,那就先用刀子发言吧。”
六万军一时直扑科尔沁,李征叫后军押着吴克善,女兵队挟持海兰珠与几个奴婢,当时快马加鞭追着大军而去。
太阳西斜,大军扑到科尔沁草原,科尔沁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谁能想得到虞军竟然越过长城,一路打垮了漠南鞑靼,如今居然跑到他们东部去了?
布和招待巴达礼等各部首领才在饮酒,只感觉草原在震动,一时想到的便是敌军来袭。
然而,欢乐的科尔沁草原,一时之间哪里能就地反抗。
虞军又用了很狡诈的战法,四面围困后,将敌军驱赶到一起,等他们骑上战马,挥舞着弯刀试图冲过来的时候,骑兵往两侧一闪,盾牌手长枪兵往前突出。
同时,神机营三千门火炮、各营火炮队甚至火炮卫突出战阵,在敌军冲到百步之内前,连着三轮齐射便干掉了密集的敌军至少两成。
炮声震耳欲聋,布和等首领如坠深渊。
那炮声是他们闻所未闻过的,这说明这支深入草原的虞军根本不是科尔沁那数万骑兵所能抵挡的。
趁着炮兵换火炮,布和当机立断,先投降保存实力为上策。
然而李征没给他机会。
再一次三轮齐射之后,骑兵弩弓远程打击,弯刀紧跟着上前突破,河西营与骠骑营直接突破到布和的面前。
在滴血的弯刀和森冷的箭矢面前,布和跪的很彻底。
巴达礼也跪的很彻底。
有彪悍的科尔沁骑兵试图逃走,在外面游走的曹变蛟两个营立即跟上,曹文诏所部迅速抵近躁动的俘虏,敢有抬头的便杀。
于是日落时分,科尔沁草原鸦雀无声。
李征坐在马背上,见别人都有任务,便自己往四处闲看,一边与哭晕过去又醒过来,跪在马前不敢乱动的吴克善说:“你怎么还不跳起来挟持我?”
……
“你要自己想办法,不努力一把,你怎么知道就不能去找黄台吉求助?”李征劝说,“你要自强。”
“大王率天朝王师,摧科尔沁如滚汤泼雪,如今既然已经得胜,又何必凌辱一群俘虏。”侧后方车上,早卸了头面,在车前跪坐着的海兰珠淡淡道。
李征就回头看了看,不如我元春好看,也不如玲花漂亮。
不过身量看着高挑苗条,肤色白皙,竟不像是草原上的女子,倒像是北都书香门第的大小姐。
遂夸赞道:“你长得很好看。”
海兰珠冷冷道:“我们是俘虏,大王没必要言辞锋利欺负我们。”
“哦,那你长得可真丑。”李征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
海兰珠愤怒地抬起脸怒视着这个人,忍无可忍只好请求:“科尔沁人已经被打败了,大王为什么还要杀戮?”
“因为你不让我说真话,非让我说你长得丑。那比你丑的人还留着干什么?让我看着不舒服吗?”李征很不解,求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让我怎么着?”
这话海兰珠可没法回答。
她想了许久,起身重新跪着,匍匐着叩首恳求:“征服者是可以享有奴隶的一切的,科尔沁草原的水草牛羊和奴隶,如今已经是大王私产,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财富缩小呢?”
李征不答反问道:“那你倒是长得好看还是长得丑啊?”
海兰珠不由泪如雨下。
这时,昏厥过去又苏醒过来的布和膝行过来,叩首哭求道:“大王,不要再杀了,长生天在上,科尔沁人愿归顺大虞,永不复叛。”
李征就很单纯地点了头,让马彧去传令:“既然这个头领说老天爷见证,即日起他们服王化,那就不要再打了。”
马彧嘴角一歪,得,这帮人要被玩死。
他跟随李征一年,太清楚这人是个什么性子,就这么简单放过科尔沁,这不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啊。
看着吧,本来今天能干掉一半的事情,接下来要不只留下三成,他这个军法官去当火头军!
可布和父子不知道,见李征这么轻易便收刀归鞘,心中均惊喜交加,都暗暗恨道:“看来是要科尔沁人帮他打黄台吉,这便好!”
再闻到浓烈的血腥味,那是他们族人的鲜血,父子二人心中恨意更甚,脸上却都浮现出感激之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