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十分雄壮,到王府门外跳下战马,竟比李征高出了足足一头,宽阔雄厚更有过之。
“大王,他是吴太后亲弟吴应,南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曾杀良冒功被陛下斥责,从湖广总兵位置上一路贬到正五品位置,这可不是个好人。”夏侯湛低声介绍道。
李征站在台阶上看去,吴应站在门前小广场上看过来。
马彧从里头出来,又说:“这厮当年号称北都军中第一高手,一把大枪确实有武艺,如今的北都选锋营指挥使吴三桂刀法精通,在此人马前连三个回合都没撑到。”
李征再仔细打量,果然是个高手。
他整个体型犹如一头巨大无比的螳螂,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令人望而生畏。
“但若搏杀,他活不成。”李征心下道。
不是他狂妄,这个吴应脚下破绽太多,方才为彰显自己的威风跳下马背的时候竟稍稍歪了一下肩膀。
他不是故意卖破绽给别人,大概率是酒色过度时候被高手打伤过。
遂道:“此人腰腹受过伤。”
“大王神了!”马彧惊道,“这厮杀良冒功后酒色无度,腰子被人捅过刀,可惜没杀死这厮!”
下手的人呢?
“吴太后得知是这厮杀良冒功,受害者在军中的家人来报仇,叫人要杀了人家,太上皇给拦住了。”马彧憎恶道。
他们都知道李征十分厌恶吴太后,所以不怕在他面前说这个老妇人。
果然李征惋惜道:“可惜了,这吴太后该杀!”
众人默然。
夏侯湛岔开话头问道:“大王,我不懂啊,你说吴太后为啥就那么不喜欢陛下?那是她怀胎十月的亲儿子!”
他们这些人是知道当年吴太后因戾太子、魏王与大王互相残杀而死却迁怒于皇帝的故事的人。
所以夏侯湛又问道:“太上皇怎么能忍得下去的?”
“简单,吴太后托付鲁王抚养戾太子或那两个混账亲王的两个子嗣,圣上膝下无子,太上皇不能不为江山社稷想。”李征冷笑,“但这世上哪里能有退让便可取得的和平。”
两人再一次沉默无言。
原来如此!
那就能明白太上皇为何不软禁吴太后,让她不要继续造孽了。
皇帝膝下无子而国本不稳,若再过几年还是没能诞生皇子,就算皇帝不愿意那也要将那两个侄子确立为太子。
要不然难道皇位还真要传到其他小宗手里不成?
太上皇不能不为皇帝一家考虑,一旦确立那两个其中一个为太子,如今软禁了吴太后,将来新皇登极,便会报复在当今皇帝身上。
如谥号,如陵寝,这些皇帝的身后之事还要下一任皇帝来决定。
这种事,他们一点也不想掺和,也不敢掺和。
可两人心里都想:“想戾太子那三个人,哪里有一个好东西?他们的子嗣能学个好?吴太后庇护、鲁王府从小照顾教导,那只能教出两个蠢物。”
想到这,他们互相对视,忽然似乎都明白了,于是都看着李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