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俱都惊呆了。
贾赦连忙笑道:“大王误会了,微臣那侄女儿是报了名选秀,却从未敢想过能入宫,多少能有个女官身份,荣国府也就祖宗显灵了。”
贾珍也道:“大王,荣宁二府素来平和,从不与人相争……你笑什么?”
鲁王府长史连忙摆手说道:“下官只是想起,若选得天家妇女不是荣宁二府的大小姐,如此方可见荣宁二府果然‘不与人相争’。”
贾赦讥笑道:“故此让你忠顺王府扶持着薛公之后获封凤藻宫?”
长史脸色大变,厉声呵斥道:“开国伯,你家世代不口出恶语,为何今日对下官如此诋毁?”
李征细观之,心下暗暗想道:“贾赦这话不可完全信,然不可完全不信。如今看来,不但四王八公,连两个封号铁帽子王也彼此争斗相互勾连,红楼世界果然不是大观园里那点热闹可瞧。”
鲁王府长史向他哭道:“大王,微臣为太上皇所信任,托付以协助义忠王府事,如何受得了这等功臣之后如此诋毁?大王须为臣做主啊。”
李征回头拿起两把铜鞭,问那三个:“谁先动手?”
三人登时狼狈而逃。
李征走出正殿笑道:“福王府来人求什么五德所系,量你几个也是。我今以金德予尔等,为何不要?可见居心不良,并非为天家考虑,我当上书二圣弹劾之。”
鲁王府长史窜出大门,跳上轿子催促“快走”,贾赦贾珍心里着急,也急忙都到荣庆堂来找贾母问计。
贾母听说,不由笑起来,责骂道:“看你两个那势!郡王既赐予你等铜鞭,为何不要?”
贾赦惊道:“母亲,这如何使得?”
“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举棋不定,胆小如鼠。”贾母怒责道。
贾珍一看不妙急忙要跑。
“珍哥儿,你是宁荣二府族长,二府家事你岂能不管!”贾母吩咐道,“外头不都说什么这家的女儿有五德,那家的女儿有富贵天命,唯独我家女儿不声不响,这难道不是安守本分吗?你为何不在此处着手?”
贾珍道:“老祖宗,但凡是投了名帖的女儿,哪一个不是安守本分?如今运作的都是各王府贵勋以及外廷阁老、六部尚书,薛家那女子可什么都没做。”
贾母叹息道:“老身本不想管这些,只看着你们没头苍蝇似,岂能不管?”
她责令那叔侄二人:“不必参与进去,我家自有富贵不必强求。”
这话不要说那叔侄二人,阖府上下谁不惊讶?
丰儿正中午从外头回来,与渐渐安心养胎、每日冷笑着看热闹的王熙凤禀报道:“少奶奶,外头四处都传遍了,说什么‘丰年好大雪’,又说什么‘金钗如铁’,算命的都说薛家大姑娘富贵命,逼着北静王府也闹出了什么‘水生玄武,军中宿将’的说法,我也听不懂,问了两句就回来了。”
王熙凤一想便知,一笑道:“太着急了。”
“是说薛姨妈家里吗?”丰儿道,“我方才还看到了薛大少爷,比平日里竟多了十分礼节周到,路上撞了人也下马道个对不住。”
王熙凤哈哈大笑,而后默然半晌道:“我说的是王家。”
丰儿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