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玄站起身就要追。
初一见状,连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没成想手臂一股巨力传来,初一根本拉扯不住,直接被带飞了出去。
钟玄愣了下,明白过来初一是想阻止他去追那个小黄页鬼,也就停下了脚步。
初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心里暗暗惊叹钟玄的力气,开口解释道:
“那个女人是陈嫂,也是个可怜人。”
钟玄没说话,只是目光里带着好奇。
初一叹了口气:
“陈嫂丈夫前几年应征去西洋做了劳工,再无音信,只剩下她和六岁的儿子相依为命。
前年的时候,陈嫂带着儿子逛庙会,结果孩子也丢了,陈嫂整个人就有点不正常。
去年庙会的时候,城里来了个杂耍班子,班子里有条会说话的狗。
消息一传开,大家都争着去看西洋景。
陈嫂那天也去了,可她见到那条狗之后,抱着就不松手,非要说那条狗是她的儿子。
结果被杂耍班子打了一顿,从此就彻底疯了。
每天都四处游荡,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条会说话的狗。”
“那个杂耍班子呢?”
“不清楚,庙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好多人还挺怀念他们的表演呢。”
钟玄沉默了下,问道:
“那陈嫂身后跟着的……”
初一诧异的看了钟玄一眼,点点头:
“应该就是她的儿子,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你没告诉过陈嫂孩子的事?”
“没有。”
初一摇摇头,接着道:
“说了有什么用呢,她现在全凭这个执念吊着最后一口气,执念没了,命了就没了。
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钟玄摩挲会下巴,忽道:
“我倒不觉得她是不知道,只是看不见而已。”
“哦?”
“如果她要是真觉得儿子还活着,也不会大晚上才出来找杂耍班子。”
“你是说?”
“嗯,她儿子已经成了黄页鬼,见不得太阳。她可能凭直觉发现白天出来不妥当,所以才会天黑之后出门。”
“有道理。”
初一点点头,忽然调转话头道:
“想不到阿玄你年纪轻轻就能明见鬼神,真是厉害。茅山果然是人才辈出。”
钟玄指了指胸前的丁甲符笑道:
“凭借外力罢了。如果不贴丁甲符,我也只能在鬼魂想要现身或者对我恶意的时候才能发现它们。
真正的明见鬼神,应该是像我师父那样,凭借一双肉眼就能明断阴阳。
说起来,初一你也很厉害啊,也没见你用什么手段,怎么也能看到?”
初一挠挠头,从脖子里拽出来个项链,憨笑道:
“我就更不行了,全凭传下来的护身符帮忙。
我们麻衣门没茅山那么多符咒,大多依靠些有法力的器物。”
旁边的十五这才反应过来,插嘴道:
“怎么,刚才有鬼路过吗?”
初一瞪了他一眼:
“让你修道你总睡觉,关键时候就丢人了吧。你看人家阿玄,这么年轻就能独当一面了。”
钟玄摆摆手:
“我也就是个半瓶子晃荡的小道童,可禁不起这么夸。
初一,十五,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先到这吧,以后有时间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