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给他惯出毛病来了。

有一回，赵大山看上了集市上的一个小风车，非要买不可。他爹说家里没钱，赵大山就躺在地上打滚撒泼。

最后他爹实在没辙，他咬牙只好卖了家里的一只下蛋的鸡，给赵大山买了那个小风车。

刚上学那会儿，赵大山还挺来劲，成绩也不赖。

可没过多久，赵大山这小子就觉得学习没意思透了。

整天上课跟个木头人似的，成绩哗啦啦往下掉……

有一次，赵大山逃课去河边钓鱼。

正钓得起劲，突然看见他班主任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赵大山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往芦苇丛里一钻。

等了半天，才敢探头出来。

结果一抬头，恰巧对上了他班主任的眼睛。

这倒霉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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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赵大山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被他班主任押着回学校不说，还被罚站了一下午。

村里人见了赵大山直摇头，爹娘看他的眼神，也从盼头变成了失望。

有一回，赵大山听见邻居王大娘跟他娘说：“你家这小子啊，真是个不成器的，长大了怕是要饿死呦！”

他娘叹了口气，没说话。

那时候赵大山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可就是改不了自己那股子懒劲儿。

赵大山虽然调皮捣蛋，但还不至于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后来爹娘见劝不动他，也就不管了，随赵大山去了。

结果后来初中没考上高中，赵大山整天在家里瞎混。

爹娘叫他干活，他就装聋作哑。

赵大山只要一言不合就摔门出去疯。

那会儿啊，赵大山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村口的大槐树下。

树下有个石头凳子，他经常坐在那儿晒太阳，看来往的行人。

有时候村里的老人也会坐在那儿，赵大山就听他们聊天，说些村里的闲话。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瞎混下去。

直到有一年夏天，天热得像蒸笼一样。

地里的庄稼都蔫头耷脑的，像是要熟透了似的。

赵大山正在后院的大树上摘果子，想着等会儿送给他青梅竹马的春吃。

那树是棵老杏树，结的杏子又大又甜。

赵大山爬在树上，小心翼翼地把最大最红的杏子摘下来，装进衣兜里。

谁知道春突然来找他，说有话要谈。

赵大山从树上跳下来，掏出衣兜里的杏子递给她。

春却没接，脸色有点不对劲。

“大山哥，咱俩退婚吧。我考上大学了，以后可能得在城里待着。你现在这样，真的让我特别失望。”

春这话说得赵大山一愣一愣的，简直就跟挨了当头一棒似的。

手里的杏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进了草丛里。

赵大山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起小时候，春老是跟在他屁股后头喊“哥哥”。

咱他俩一块儿长大，感情深着呢。

每回有人欺负春，赵大山都得挺身而出。

记得有一次，隔壁村的一个小子欺负春，赵大山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把那小子揍得鼻青脸肿。

谁让他俩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呢？

没成想如今，春竟要和他退婚。

赵大山站在那儿，傻愣愣的不知道说啥好。

春看他不说话，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赵大山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像是整个世界都塌了。

他足足在屋里坐了一天一宿，滴水未进。

那段时间，赵大山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吃饭的时候，筷子总是夹不住菜；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

爹娘看他赵大山这样，也是愁眉苦脸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我他。

这事儿可把赵大山打击惨了。

他开始琢磨自己，心想得改改了。

可是该怎么改呢？

赵大山躺在炕上，望着斑驳的天板，脑子里一团浆糊。

正巧那会儿村里在征兵，赵大山就琢磨着去当兵锻炼锻炼。

当兵这事儿，在他们村可是个稀罕事。

能当上兵，也算是件光宗耀祖的大事。

赵大山躺在炕上想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找村长报名了。

当赵大山把这想法告诉爹娘时，他俩都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爹拍了拍赵大山的肩膀，说：“好好干，别给咱老赵家丢人。”

赵大山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让爹娘失望。

那年年底，赵大山拿到了入伍通知书，坐上了开往部队的火车。

那天，天还没亮赵大山就起来了。

院子里，老母鸡咯咯叫着，好像也在为他送行。

他娘给赵大山煮了几个鸡蛋，塞进他的口袋里。

她的手有些颤抖，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他爹骑着自行车送赵大山去车站，一路上都没说话，就是不停地抽烟。

到了站台，他爹拍了拍赵大山的肩膀，说：“到了部队好好干！”

赵大山点点头，转身上了火车。

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赵大山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他爹还站在站台上，身影有些佝偻。

那一刻，赵大山突然觉得他爹老了好多。

火车穿过田野，驶向远方。

赵大山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既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是，赵大山终于要离开这个让他觉得无聊的小山村了；忐忑的是，他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刚到部队，新兵连长刘武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第一次体能训练，累得赵大山把午饭都吐出来了。

到了部队赵大山才知道，当兵可不是过家家。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一套下来就累得跟狗似的。

记得有一次训练，他们要翻越一道三米高的墙。

轮到赵大山的时候，他一个劲儿地往上爬，可就是爬不上去。

手掌都磨秃噜皮了，鲜血直往下滴。

连长刘武在下面喊：“赵大山，你到底成不成啊？”

赵大山可不想在战友们装熊咬着牙说：“成！”他使出吃奶的劲儿，终于爬上去了。

从墙上下来的时候，连长刘武难得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还不错，有股子劲儿。”

那一刻，赵大山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