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朱标浅浅一笑,回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劝服陛下呢?”
这个问题就有点明知故问了……
尼玛的你朱标劝不定你爹,总不能我来吧……
朱安宁是险些想翻白眼,但是最后还是忍住。
“还有,怎么不叫我伍哥了?”朱标看朱安宁没有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更是把朱安宁干懵逼了。
这朱标不讲武德……一会喊你太子你说不定也不高兴……所以你想怎样嘛……朱安宁只能微微躬身,无奈地说道:“……大哥说笑了……您愿意让我叫大哥,我就叫大哥,如果过于失礼,我可以换个说法……”
他挤出了些笑容,只怕朱标会不会突然发疯给自己上纲上线……一会给自己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其实,朱标并没有太过在乎朱安宁的叫法。
实话说他对朱安宁的印象确实也不错。
他作为朱元璋的长子,其实也算是草莽中起来的人。
并非像王朝中期后期那些皇族那般计较这些东西。
朝代初始,通常都是比较开放的。
“没事,你喜欢就行,但是你刚才说的事情,仅仅是你一家之言,你作为东宫詹事府少詹事,是否知晓这份控告的严重性?”
明确了朱安宁确实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朱标又回到了正事上。
这话语是非常正确的。
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朱安宁在说。
虽然从迹象来看,以及毛骧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这几个人有猫腻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但是做事总归还是讲一个规矩。
他不想像他父亲那样频繁地去改变规则。
这差不多是朱标和朱元璋最大的不同。
擦,不说他都还忘了自己是个官了。
朱安宁连忙追问了句:“是不是要写奏折啊……这玩意我……我不太会写啊……”
“奏章我找人替你写,但是你真的要弹劾他们?”
“要不换个人?”
“怎么?”
“对面人多,我也怕死啊。”
朱标是听了朱安宁的说法,也是觉得好笑,便随口挤兑了朱安宁两句。
“呃……安宁小弟,这种时候不是一般要什么视死如归,惩奸除恶的么?”
“死了还怎么惩奸除恶?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若是真的想当个清官,你便要比贪官更奸。”
这种挤兑,太过小儿科,朱安宁回答得是理直气壮。
朱标在沉默了半晌后,点头同意了朱安宁的说法。
作为监国副皇帝,他非常勤勉,也非常注重文人治国。
但是现在出了这牵连甚广的贪腐案……让他不由得开始思考,是不是,他父亲所说的文人都是叽叽喳喳几只鸦,满嘴喷粪叫呱呱……才是正确的。
这火绳枪一事,大概也就是这贪腐案的案中案吧……
“你说的有理,那安宁小弟,你让那几人试枪,是否有想过,他们会狡辩这件事。”
“同一工匠同一铁冶铸造的火绳枪,品质合格的那库房里有一大堆,随便挑两把,和那破烂铁矿石造出来的火绳枪一起试枪就行。这总没得抵赖了吧?记事簿也还在赵集赵大人那里,这都能赖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朱安宁皱了皱眉头。
突然又想起这是古代……好像……一切皆有可能。
没想到朱标却又突然摇了摇头。
“如果你这般有自信,那几人,怕是真的有问题了。”
令朱安宁没想到的是,他还在想怎么说服朱标,结果对方却突然改了口。
“呃……”
“只是,牵扯的人太多了啊……”
“铁冶一事……人不多吧……难道,还有其他情况?”朱安宁小心翼翼地开始求证。
郭桓案,看来是真的开始了……
没想到朱标居然没有回话,他笑着起了身。
突然往那已经收完土豆和番薯的实验田走去。
朱安宁自然也只能是陪着。
清晨的气味很是好闻。
玉米辣椒西红柿之类的作物,现在也成熟得七七八八。
朱标就这样看着,良久。
待到朱棣都已经快要把姬友命勒到暴毙的时候,他才继续开的口。
“贪官是杀不完的……想必你也知道。”
“难道大哥想放过他们?”这下轮到朱安宁急起来了,这朱标太子在历史上的风评确实很好,但是总是有个论调说他儒生气太重。
不会是这个时候心软吧!哥,这可是贪污啊!
“若犯了事,怎能轻易放过……”
“呼……所以您是在想怎么杜绝贪官?”
朱安宁抬眼看了下朱标,便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这个命题过于宏大,并非是朱安宁能够轻易解决的问题。
但是思路还是有一点的……
“杀……确实是杀不完的,但是其实可以试试其他法子。”
“嗯?这种事情你也有想法?”朱标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说说吧,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再也不敢贪……”
“不贪?不可能的……如果有一成的利润,某些人就会开始有想法,有两成的利润,他们就会开始想办法搞起来;有五成的利润,足够让铤而走险;为了一倍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一切世间律法;有三倍的利润,他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抄家的危险……”朱安宁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和朱棣说过的话,说完他却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杀完了,还会有贪心的人出现……”
朱安宁这段话,落在朱棣耳中,那就是觉得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