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刻意控制身形的两个人连带着躲闪不及的海盗和周围的桌椅板凳一起搅成了齑粉。
红的白的,黄的黑的,干的稀的,带骨茬的,带铁钉的,有的蒙上了头顶的油灯,有的溅了周围人一身。
虽然石房子里刺鼻的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但凶名昭彰的海盗竟然是一个没跑,都用着像是要咬掉齐青崖一块肉的阴鸷眼神死死盯着撞在一起的两人。
倒不是因为害怕施船长秋后算账,而是海盗的习惯使然。
毕竟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在海上作战,再大的船只藏人的地方也没有几处,一味的躲藏等于等死,不如正面向敌拼死一搏。
不过黑旗海盗也从来没想过一個冒然闯到松洲岛上的不速之客,能够把捏碎了不知道多少敌人喉咙的“铁船长”斩于马下。
但还是那句话,齐青崖怎么会让他们失望。
棍头敲手,棍尾如钻。
齐青崖早在施船长反身劈拳的第一时间就替手上换,双掌死死握住长棍中段,合金长棍由长变短,灵活的不像话。
此时半径缩减的棍扫圆弧要比施船长的手臂快的多,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挡在了他进攻的路上。
铮——!
拳头和棍头再次碰撞,这次明显是蓄力时间更长的施船长占了优势,裹挟着沉重力量的拳头把凹凸不平的棍子压着,朝着齐青崖的脖梗砸来。
蒸汽轰鸣,劲风呼啸。
然而齐青崖的双手就像杠杆,长棍一头被压的靠近自己,另一头则不管不顾的直奔施船长的脑袋而去。
他的想法十分纯粹。
大不了一拳换一棍。
眼皮一跳的施船长盯着齐青崖那双淡定的眼睛,心里面不知道把这个比随时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海盗,还他妈不要命的年轻人骂了多少遍。
他这一拳下去哪怕是结结实实的敲在齐青崖的脖子上,但是有着合金长棍的阻隔,并不一定能够一拳就把他杀死当场。
相反的,他比谁都更清楚海猴子这根棍子的重量,当年自己双手都用上了才能挥舞自如,自己虽然外号是铁船长,但脖子上这颗脑袋可不是铁打的。
这笔买卖也忒不划算。
想到这里,施船长原本抵住棍子的左拳再度发力,身子却没有跟着一起往前欺进,而是借着这股子力往后退了两步。
齐青崖扫来的长棍险之又险着擦着他的鼻尖滑了过去。
劲风刮的他皮肤生疼。
见着两人暂且分开,一旁的海盗便又活跃起来,纵使知道手中的气动步枪对齐青崖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哪怕是能干扰他的视线也是好的。
于是乎十几条枪又端了起来朝着齐青崖一通开火。
砰——!
砰砰——!
“草你妈的,伤到自己人了!”
似乎是被流弹打中,两个海盗在一轮齐射之中捂着胸口就倒了下去,开枪的海盗枪手却是蒙在了原地。
他们的心炁锁定了齐青崖,子弹就算是射在了蓝鲸内甲之上被弹开来,也绝不可能如此精准的误伤的同伴。
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终于是有人反应了过来,扯着嗓子指着大门吼道。
“在那儿,那儿有他的帮凶!”
“完了,被发现了。”
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扒一身黑褂子穿在身上,拿着还在冒烟的炁动步枪的叶麻赶紧从门框边上缩了回去。
重新拉好栓的汪执有些不屑的切了一声,“怕什么,有蔡老板在边上呢,让他们冲过来,来一个,老子打一个。”
他似乎把丢了假眼珠子和损失了鸡灵号的怒气全部发在了黑旗海盗身上。
这也没错,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抬起枪来就解决了第一个发现他们然后喊话的那个人。
“就你话多!”
一旁沉默不言的蔡沅江察觉到朝他们跑过来的海盗里面有好几个心炁和自己差不多厚重的高手,于是用刀柄敲了敲门。
“别说废话了,能多杀一个是一个,我可挡不了多久。”
石屋子中间的两个人分了开来,不计代价贴近齐青崖的施船长显然吃了大亏。
一旦重新拉开距离,那么长棍的优势显露无疑,更何况和齐青崖交手的这几招里,他分明能感觉到自己不是对手。
得另想法子。
然而齐青崖却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趁他病要他命。
双手再度下滑握住长棍底端,右手离棍底只有一拳距离。
齐青崖的心炁通过手部传递到千锤百炼的合金长棍上,苍白火焰里面似乎夹杂着几声过瘾的金属啸叫。
干脆利索的迈步前压,一步比一步快,手中长棍宛如天官发怒一般劈开了房间里凝重的血腥空气,头顶悬挂的油灯就像是被绞入了飓风之中似的来回摇晃,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响声。
浩瀚如海的心炁锁定了施船长,让他根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