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毫不讲道理的磕在长棍之上,本就满是砸痕的黑色长棍此时又添了一道十分明显的新伤。
手上传来的反弹力道让齐青崖虎口微麻,这种感觉他十分熟悉,上一次用长刀打长棍的时候还是在法岚租界的张里房子里。
那时候双方的心炁并不高,所以对拼的时候更讲究技巧。
而现在双方都是三阶心炁,更何况黑旗船长还有着三炉内甲的加持,磅礴的心炁成为了两人对决的主要因素。
并且黑旗船长向来的作战习惯就是以力破巧,他之所以选择长棍作为武器,也正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根本不讲究什么技巧,长棍在他手中挥舞起来,棍头就像是流星般朝着齐青崖的脑袋砸去。
深蓝色的火焰遍布棍身,就像是海水燃烧起来了似的,带着一股宛如海啸般霸道的气势封锁死了齐青崖进攻的路线。
刚才杀死海盗的时候,齐青崖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但只是和船长对拼了一记之后,身上的伤口就又崩开了。
鲜血开始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流着,再加上已经消耗殆尽的螭龙内甲并没有来得及补充天水。
所以齐青崖此时毫无疑问处于劣势。
但尽管如此,齐青崖仍旧是没有一味躲避,毕竟对方是个混迹在海上不知道多少年的老辣海盗,一旦气势弱了下来把背身露给了对手,那么便很难再把优势找回来。
丢一口气就要断一口气。
冒着苍白刀炁的定风波抵住右手手臂,齐青崖的左手撑住刀背,脚下弓步拉开,整个人就像是一柄硬木长弓一样,韧性和耐力全部拉满。
哐——!
宛如山崩海裂一般的巨响从两人交手之处传了出来,交织在一起的蓝白气焰仿若海啸一般以肉眼可见的波纹席卷了整个甲板。
尸体和木桶被刮的到处乱飞,差点砸在了远处插不上手只能围观的众人头上。
“这也是个三阶高手?!”
对于汪执来说,正在和齐青崖交手的这个瘦小男人比金大利给他来的震慑力还要大,毕竟金大利一上来就被齐青崖压着打,从气势上来说根本就没抬起过来头。
而这个显然是刀口舔血的黑旗船长不仅仅让齐青崖吃了小亏,手中那柄长棍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汪执对它的破坏力深信不疑。
从甲板上的巨大窟窿就足以看出来,要是放在以前的鸡灵号上,仅仅是这一棍子就足以把整个帆船从中间砸成两截。
并且现在齐青崖也显然处处受到限制,这可是汪执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情景。
“一定要把这个黑皮猴子杀了!”
齐青崖并没有让汪执担心太久。
在本身重量的加持之下,长棍的庞大劲道哪怕是定风波也不能完全消除,仍旧是从双臂传到的齐青崖全身,他浑身上下的心炁顿时被搅乱,虎口就像是刀割一般裂了两条口子,鲜血潺潺流下。
被痛感激怒了的齐青崖几乎在瞬间便重新控制住了全身上下的心炁,全部凝聚于双手之上。
定风波的白色刀焰就像是浇了油似的,陡然疯狂生长,眨眼间就变成了以前的一倍之多
“在老子面前玩棍子?”
随着这句话一起吐出的,还有一口喉间涌上来的鲜血,齐青崖硬生生用蛮力把长棍顶了开来。
趁着这个空隙,左手从腰间摸出来踏鹊枝,翻腕之下干脆利索的勾住了对方正要往回收的长棍,配合上已然从上滑落而下的定风波,一前一后就像是钳子一般死死锁住长棍。
宛如咬住就不松嘴的鲨鱼一般,咬着牙的黑旗船长哪怕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没办法挣脱。
眼看着哐哐当当,在刀炁和火星一同吞吐的摩擦声中,定风波已经要贴到了自己持棍的双手之上。
刀炁吞吐之下,只要一沾上他的双手,绝对会被立马连根削断。
他可不敢赌自己的长棍能先把齐青崖的脑袋砸穿。
于是一咬牙,整个人立马往后蜷缩倒去,借着心炁和自身的重力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要不被齐青崖近身,那么长棍的优势便会再度让他占据上风。
但论起玩棍子来,齐青崖显然比他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勾住长棍的踏鹊枝仍旧没有松手,他往后倒的力量正好把齐青崖也带着往前再进。
借着这股力气,右手的踏鹊枝改勾为戳,像是一只把最尖锐的口器露在外面的蝰鱼一样,朝着黑旗船长的胸口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