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廖家现在获罪了,但宫里太后还在,陛下和城王也还在,谁知道哪一天陛下会不会顾念血缘关系,赦免他们呢?
因此,廖家求人帮忙送信,别人也没有拒绝,当即第一时间把那封信送到了太后手中。
太后接到信,第一时间拆开看。
起初她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神色,却在看到信的内容时,顿时脸色煞白,眼底闪过一抹惊恐。
随后,她将信纸揉成一团,对身边伺候的宫人道:
“你们都退下。”
身边的宫人依言退出去了,太后这才把信纸再次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
“怎么会这样……”
太后有些难以置信,但到底是身居高位多年的女人,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她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找来火折子,将手中的信纸烧了。
随后,她朝着外面吩咐道:
“来人,摆驾勤政殿。”
永安帝正在处理清宁长公主谋逆案的后续,以及关于北狄使臣来访的详细安排,而太后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她进入勤政殿之后,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
“皇上,对廖家的处置,是否太重了些?廖家是你的外族,你就真的这么狠心,一点情分都不念吗?”
“母后,廖家犯了罪,朕不能姑息。”永安帝态度很坚决,“如果母后今日是来求情的,那就不必说了,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反国法的人,母后请回吧。”
“你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太后气急。
“不是朕冷血无情,是国法无情。”永安帝开口道,“母后,根据廖家人的口供,廖家在外放印子钱和收受贿赂,得到的银钱多半都是送进宫给了您。朕若是真的无情,大可让他们继续往下查,而不是让这件事终止在廖家头上,您明白吗?”
“好啊,你现在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要审问吗?”太后问道。
“难道不该问吗?”永安帝说道,“朕倒是想知道,母后久居深宫,衣食住行都有专人安排,吃喝不愁,养尊处优,您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廖家给您的钱,又去了哪儿?”
太后被永安帝这么一问,顿时有些语塞,她回答不出来,便想着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哀家就是想问问你,你真的要对廖家下如此狠手吗?”
“圣旨已下,君无戏言。”永安帝说道,“母后,您得体谅,儿子是皇帝,得为天下负责。”
太后继续求情:
“正因为你是皇帝,你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救下廖家,你为什么非要处置他们?还有你外祖母,她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你难道还忍心将她送到庵堂?”
永安帝不为所动。
太后似乎看出了皇帝态度坚决,顿时把心一横,威胁道:
“哀家把话放在这里,若是你不肯赦免廖家,哀家就一头撞死在你这勤政殿!”
永安帝闻言,瞳孔紧缩,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深思。
他看着太后作势要往柱子上撞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母后,朕知道您心系廖家,但廖家证据确凿,朕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要不您先回去,容朕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