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学生时代全身心投入到练习上了,也没有时间学习太多东西。
不少次林浩跟她说什么东西的时候,她都是不了解。当然,不了解有不了解的好处,那就是林浩会事无巨细的给她解释。
不出凑崎纱夏所料,林浩给她讲解起故事梗概来:
“这本小说讲的是圣诞节一对贫穷年轻夫妇的故事。
男主人公吉姆是一个薪资微薄的小职员,女主人公德拉是一位贤惠善良的主妇,他们生活贫穷,却各有各的宝物。吉姆有祖传的一块金表,德拉有一头美丽的瀑布般的秀发。
到了圣诞节的这一天,由于实在贫穷,又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德拉咬牙卖掉了自己的一头秀发,换来了一个白金表链作为圣诞礼物,来配上她老公的金表。
但回到家后,正准备送出白金表链,她的丈夫却也给她准备好了圣诞礼物,原来她的丈夫已经卖掉了金表,为她换来了一把玳瑁梳子,但她已经卖掉自己的头发了。
他们都为对方舍弃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而换来的礼物却因此变得毫无作用了。”
听到这个故事,凑崎纱夏眼帘低垂,不禁落寞的压低嘴角:
“好可惜…好可怜…”
这不就是跟他们两个有些相似吗,明明认真准备了送给对方的陶器,结果现在才意识到,如果把自己的礼物送给对方那就,根本没法配成一套了。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但欧亨利要表达的可不单纯是这些啊。”林浩轻声道。
闻言,凑崎纱夏佯装不悦的撅起嘴巴,抱着林浩的胳膊撒娇:
“那是要表达什么?别卖关子了,我是学渣,你快给我讲解讲解。”
林浩款款而谈:
“他讲述的,应该是超越物质价值的情感力量。虽然最终彼此的礼物对于对方而言已失去使用价值,但是德拉和吉姆却得到了人世间比礼物更宝贵的东西,那就是无价的爱。运用某些文学评论家的概括,这篇故事就是‘含泪的微笑’。”
“噢,这就是这个故事要表达的意思吗?”凑崎纱夏有些惊奇。
“不,是我理解的意思。”林浩摇摇头,“我要的可不是你的礼物,就像德拉和吉姆一样,虽然失去了最宝贵的物件,尽管珍贵的礼物到最后排不上用场,但他们会因为这个伤心吗?”
凑崎纱夏茫然的眨眨眼睛。
林浩的话语渐渐变得柔和而坚定:
“对我而言,你的心意和礼物,已经超过了物质界限,烙印在了我的心里,我的心意,你也已全然感受。所以,无需遗憾于礼物的形式,真正的宝藏,还是我们之间的爱与理解。”
“呀…怎么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听了林浩的话,凑崎纱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长发轻轻垂落,遮住了那抹动人的绯红。嘴角边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甜蜜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这家伙…怎么突然跟开窍了一样?
还挺会说的嘛…
“这个杯托送给你了,让杯托和杯子搭在一起吧,就放在你家,不用远渡重洋带去首尔了。”林浩说着,就把自己手里装着杯托的袋子递给凑崎纱夏。
“合理怀疑你就是想减负。”凑崎纱夏俏皮的撅下嘴巴。
“那你还给我。”林浩假装伸手准备把袋子拿回来。
“不要!”凑崎纱夏连忙转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手里的两个袋子,“你都送给我了,大男人不要说话不算话。”
看着凑崎纱夏小心翼翼的样子,林浩不由自主笑了两声,随后又问起接下来的安排:
“接下来去哪?送你回家?”
凑崎纱夏低头看一眼手机:
“时间还早,你跟我去海边跑一趟吧!”
“又有什么打算?现在的海边黑洞洞的,怕是什么都看不见吧?”
凑崎纱夏牵住林浩的手,小跑起来:
“别管了,跟我来就是了,我又不会卖了你。”
迈大步子跟紧凑崎纱夏的步伐,林浩无奈的耸耸肩膀:
“好吧,到海边有多远?”
“也就几公里,冲吧!”凑崎纱夏斗志昂扬的吼吼着。
林浩闻言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有些感慨的道:
“要不是因为咱俩都是爱豆,今天下午绕了这么大一圈,怎么说也把腿走废了。”
兜兜转转十几公里了,现在腿竟然都多少累的感觉,他们爱豆果然都是小超人啊…
都是练习的时候练出来的…
……
顺着大路走了不知多久到了海边,天色更晚了。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一片深邃的黑幕缓缓笼罩了广袤无垠的海滩。这海滩,在黑夜的拥抱下,褪去了白日的喧嚣与繁华,变得异常宁静而神秘。
海水与天空在远处交织成一片难以分辨的墨黑,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深邃的黑色所吞噬。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每一次触碰都激起细碎而低沉的声响,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孤寂。
沙滩上,细软的沙粒在月光的微弱照耀下,勉强呈现出一种幽暗的银灰色,但更多的地方则是被彻底的黑暗所覆盖,宛如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绒毯,铺展在广阔的海岸线上。
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咸湿与凉意,偶尔有一两声远处的海鸟啼鸣,划破这宁静的夜空,却又迅速被黑暗吞噬,只留下一丝回响在耳边萦绕。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林浩疑惑的对着凑崎纱夏问道:
“你拉我过来,我还以为海滩有啥活动呢,结果这灯都没一盏啊…”
这走在沙滩上都得当心踩到什么一头栽地上。
还好霓虹这边没有三哥,要不然沙滩上窝地雷可太难受了。
“咱俩玩个漂流瓶吧?把要对对方说的话,全放在瓶子里。”凑崎纱夏蹲在地上,不知从哪里摸索出一根笔和两张纸。
“跑这么远专门玩漂流瓶吗?而且咱也没拿瓶子啊,总不能拿塑料瓶吧?那也太污染环境了…”林浩跟着蹲了下来。
他倒不是在抱怨,纯粹是有些惊奇,不理解凑崎纱夏是个什么脑回路。
“当当当当…”凑崎纱夏拿出他们几小时前用废料捏出来的两个小陶瓶,“咱不是还有这两个东西嘛,刚好物尽其用。”
“真行啊,人家都是用玻璃瓶,咱们两个用这种土陶瓶。”林浩哭笑不得。
“那也是咱们自己捏的瓶子,不比玻璃瓶有意义的多?”凑崎纱夏辩驳着。
“内。”没办法,林浩只得表示赞同。
希望这陶瓶不会沉底吧。
接过凑崎纱夏手里的笔和纸条,林浩思虑片刻,写下了自己想对凑崎纱夏说的话。
字不多,几秒钟就写好了。
林浩将纸条塞进小陶瓶,一边的凑崎纱夏也塞好了。
“往前多走一走,现在是退潮,前面的水都比较浅,你力气小,扔到浅水区别直接给陶瓶摔碎了。”林浩建议道。
“好。”听林浩的话,凑崎纱夏多往前走了几步,但不成想却一脚踩进冰凉的海水里,瞬间,鞋袜被海水浸湿。
“呀!”凑崎纱夏懊恼的叫唤一声,委屈的回头撇嘴看向林浩。
看吧,都是你让我往前走的,现在一脚踩进海水里了。
皎洁的月光,照在凑崎纱夏精致的面孔上,更显得肌肤如初雪般洁白无瑕,透露出淡淡的光泽。一双亮亮的眼眸,倒映着漫天的繁星。鼻梁挺直,唇瓣粉嫩,此刻正微微开启,透出一丝无辜与娇俏。
林浩看的愣了一下。
“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凑崎纱夏的话让林浩回过神来,他歉意的眨眨眼睛:
“米亚内,我一会儿背你回去。”
“咱们现在还是先扔漂流瓶吧。”林浩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瓶子,“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扔啊!”
“恩。”凑崎纱夏也举起手里的陶瓶。
“三”
“二”
“一”
“扔!”
两人一同甩着胳膊尽可能远的扔出瓶子。
随着远处扑通两声,两个陶瓶一起被吞没在雄阔的大海中。
默默注视着陶瓶消失的地方良久,凑崎纱夏才先开口:
“你说咱们的陶瓶会漂到哪里?”
林浩平淡道:
“濑户内海和太平洋的水位差大概是1.5米,在鸣门海峡里,一次退潮就可以把我们的陶瓶直接带到太平洋。”
“然后呢?我们有机会在见到它们吗?”凑崎纱夏懵懂的眨下眼睛。
“陶瓶会跟着日本暖流一路北上,在北海道卷入北太平洋暖流,一路直抵大洋彼岸的加利福尼亚。”
“所以它们会被拍到加利福尼亚的海岸上?”
林浩笑着点点头:
“有可能,不过它们也有几率卷入阿拉斯加暖流和加利福尼亚寒流,最后顺着阿拉斯加暖流向北的那个会绕一圈回到北海道,顺着加利福尼亚寒流向南的那个会绕一圈重新回到这里,也有可能会冲进渤海,停在首尔旁边的海滩上。”
“也就是说我们甚至有几率在首尔看见它们?”
“恩,如果够幸运的话。”
“那它们会分开吗?”凑崎纱夏默默拉住林浩的手。
“我猜不会。”林浩攥紧了手心里的柔软。
“如果我们可以再见到它们,会是什么时候?”
“大概要几年后了吧?”
“几年后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它们,你会和我一起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对吧?”凑崎纱夏期待的看向林浩。
林浩笑了两下:
“当然了。”
正当凑崎纱夏欲启唇再言之际,天际与海面的交界处,一抹绚烂的色彩骤然绽放,打破了夜的宁静与深邃。海面上,零零散散烟花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在黑暗的幕布上绘出最耀眼的图案。
或如流星划破夜空,留下一道道璀璨的尾迹;或如繁花盛开,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将海面映照得如同白昼。烟花的光芒在水中摇曳生姿,与波光粼粼的海面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绝美画卷。
嘭——
嘭——
烟花离的很远,但在这只有两人的海滩上,任何远处的声音都能听得真切。
焰火时不时将凑崎纱夏的脸照亮,眼睛中倒映着骤然而逝的焰火,凑崎纱夏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花火呢?”
旁边的林浩偷偷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可跟他没关系哦。
他可没有在来海滩前,专门在网上包了艘游船,让他们在海上放烟花。
“是不是应该许个愿?”林浩提醒道。
“对,趁着花火没结束,你也快许一个。”凑崎纱夏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睛,一股湿润温暖的感觉却覆上她的唇边……
淅淅沥沥的花火持续了几分钟,整片海滩重归寂静。
唇瓣分开后,两人微微喘息一会儿。
凑崎纱夏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两下:
“我在许愿,你干嘛突然袭击…”
“太美了,没忍住。”
“呀…你真是的…”
“好了。”没给凑崎纱夏再说话的机会,林浩直接蹲在了凑崎纱夏面前,“咱们该回去了。”
“你蹲下来干嘛啊。”
“不是说好了吗?我背着你回去。”
凑崎纱夏摇摇头,坚决反对:
“这可是有几公里呢,会把你累坏的!”
“别墨迹啦,快走吧!”林浩主动推了两步,环上凑崎纱夏光洁的大腿,就把她背了起来。
“呀,慢点,你小心点腰…”
“凑崎纱夏女士,欢迎乘坐大LING航空的航班,请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要起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