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交代完。
南宫岑率先朝着安宁殿的方向,疾步走去。
安宁殿在皇宫西角,是所有宫殿里距离天玄殿最远的。
皇帝驾临。
安宁殿门口看守的侍卫都吓坏了。
“叩见皇上!”
南宫岑没理会地上战战兢兢的废物。
大跨步进了殿内。
扫了眼摆在桌上的牌位,剑眉微微蹙起,心里叹了口气。
他走到内室,见到了躺在床板上昏睡不醒的林清瑶。
面无血色,气若游丝。
从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女,已经憔悴病弱成了一碰就碎的样子。
原本饱满的脸颊,都瘦尖了下去。
手腕还不及他三指粗,肉眼可见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南宫岑无言的坐在她的床边。
抬头环顾四周。
打量了一圈这空荡荡的安宁殿。
从破灯盏下,捡起一张血书。
「妾自知罪孽深重,甘愿一死。只求陛下看在父女情分上,放过溪儿,让她寻个普通人家出嫁。」
短短几行字。
看得他心口刺痛。
殷红的血字,像是他们这么多年都迈不过去的天堑鸿沟。
他深吸了口气。
让人叫了门口的侍卫进来回话,“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回,回陛下,昨日,皇后娘娘来探望过。”
南宫岑敛眸,眼底冷意更甚。
皇后。
这些年真是越发放肆了。
按下心里的怒意,南宫岑又问,“吴忠,吴太医呢?怎么没来请平安脉?”
天玄殿的太监小福子候在旁边回答说,“陛下,皇后娘娘昨日感染风寒,吴太医去看诊了。”
那么多太医。
偏偏请走了吴忠?
“呵。”
南宫岑怒极反笑,“真是好得很!来人,安宁殿所有的奴才,拉出去杖责二十。既然皇后病重,就暂且由淑贵妃协理六宫。”
小福子躬身出门去传旨。
底下一众哭嚎求饶,嘴里喊着冤枉的。
“公公饶命啊,我们没有!”
“冷宫的本就没有份例,哪里是我们苛待娘娘!”
“……”
小福子最讨厌拜高踩低,落井下石的人。
他冷冷的道,“皇上曾经下令,瑶妃娘娘一应衣食需求,至少要照着才人的份例给,不许苛待,怎么会没有份例?”
众人哑了声。
他们是贪墨了些,可这里是冷宫啊!
他们又没敢短了瑶妃吃喝,是她自己生了病,怎么能怪他们这些看守的人呢?
小福子一挥手,破有几分他干爹章禄的气势,“皇上宽仁,饶尔等性命,还敢这里纠缠叫唤,都给我拖远些打。”
“是。”
南宫溪左等右等没等来苏延庆,却听到了皇帝去了冷宫的消息。
瑶妃肯定出事了!
南宫溪忙带着琼玉赶了过去。
到了安宁殿门口,不等小福子和侍卫反应过来,直接绕开人往里头闯。
“公主!”
小福子想要追,丫鬟琼玉抓住他。
“哎!”
“松开,公主您不能擅闯冷宫!您……”
根本拦不住。
南宫溪已经进去了,还杵到了皇帝面前。
看到那张和她像了七八分的脸,南宫溪心里有种奇妙的亲近感。
她低声呢喃,“母妃。”
小福子跟进来跪在地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九公主也是思母心切,奴才拦不住。”
南宫岑摆摆手,“你出去。”
他端详着南宫溪的脸。
那是和十四五岁的林清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每次看见南宫溪,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林清瑶的样子。
可是。
现在的林清瑶,已经看不出从前的半点神采了。
南宫岑疲惫的揉揉眉心。
良久。
才握住了林清瑶的手,轻声说,“和亲的事,是朕思虑不周,这几日让溪儿陪着你。清瑶,你早些醒过来,别让她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