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似有奇效,太后深吸一口气,神色稍微缓和:“安平推荐之人,没有一个进入女学吧?”
谭羡鱼犹豫了一下,轻声答道:“恐怕……或许会有那么一两个留下了。”
那十二人中的确有才华出众者,她们的表现让人眼前一亮,拒绝她们似乎显得不近人情。
“瞧瞧!”
太后语气再次严厉起来,“安平真是……真是让哀家失望至极!”
最终,太后的责备化作了深深的叹息,复杂的情绪无需更多言语,已尽显其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尖锐的通报声,打断了室内的沉闷:“皇后驾到——”
随着通报声,皇后缓缓步入,向太后行礼。
谭羡鱼亦急忙起身,恭敬施礼:“参见皇后娘娘。”
太后冷哼一声,示意皇后起身,皇后则以微笑回应,挥挥手示意谭羡鱼也一同站起:“温姑娘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了。”
谭羡鱼正欲谦虚几句,不料太后的话语中却带了刺:“若非有人从中作梗,谭家的女儿又何需这般操劳!”
想起女学事务原本进展顺利,只因皇后与安平公主的干预而生变故,谭羡鱼内心五味杂陈。
太后的指责让皇后的脸庞瞬间僵硬。
“母后……”
皇后语气中难掩为难,“那日之事,儿臣确实处理不当,恳请母后宽恕……”
然而,太后并未因此而软化:“知错而不知改,何其悲哉?多日以来,不见你有任何补救之策。”
尽管圣旨一出难以收回,身为皇后,维护颜面也是情理之中,太后的内心却也并非全然不能体谅。
然而,谭羡鱼在外替皇后收拾烂摊子,却未听闻皇后有任何感激或补偿之意,仅凭一句简单的认错求谅,显然过于简单。
皇后求助的眼神转向谭羡鱼,似乎希望她能为自己说些什么,但那眼神背后的压力,却让谭羡鱼感到如山重负,不敢轻易开口。
“勿需看谭家女儿,”太后的语调平和而不失威严,“真心悔改,现在便是证明的机会,让哀家看看你的心意是否真诚!”
这个机会,正是指安平长公主试图在女子学院安插亲信的行为。
安平长公主此举看似高明,却因手段粗糙,引人诟病。
那些被选中的人,也并非个个都是才德兼备之辈。
须知,女子学院的背后,站着的可是当今的太后,谁人敢小觑?
安平长公主若真以为自己的权势可以一手遮天,未免太过天真!
皇后的眼神越发无助,她似乎在期待谭羡鱼能在此刻为她说上几句,哪怕只是一丝转机也好。
太后的心海中涌动着复杂的波涛,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紧紧锁在皇后娇艳而倔强的面容上,似乎要透过那层薄薄的脂粉,洞察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分秒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