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干跑这儿来干吗,”戚霆骁一脸不以为然,“书房那些小把戏,大半都藏这儿了,还以为自己多机灵。”
谭羡鱼抿抿嘴,随他迈步入内室。
戚霆骁未点灯火,借着窗外清冷月色,片刻间已阅毕密信。
与谭羡鱼目光交汇,戚霆骁低声说:“我手里也有些东西,加起来虽不足以撼动最深处的几人,但对付姓霍的已足够。”
此人,实在难成大器。
多疑也就罢了,还拉着稳重之人一同胡乱猜忌,偏他侯爷这身份让人不得不重视,以至于他手头证据加之谭羡鱼提供的,足以牵动五六个人。
霍某自然在列。
戚霆骁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谭羡鱼若与霍某解除婚约,他自也不必如此躲藏。
重见天日,指日可待!
谭羡鱼闻此,心头大石终落地。
抬眸间,戚霆骁已将密信复位,暗格如旧。
“此处若还有需处理之事,速办妥,”戚霆骁环抱她腰肢,引领前行,“事毕,我即带人来接应。”
他在侯府中如鱼得水,自由出入,仅于接近主院时略施巧计,翻墙回至卧房。
一路上,谭羡鱼沉默不语,思绪纷飞。
司棋之名本就虚构,假死即可脱身,但霍沅皓还需在谭家书院学习,其莫老关门弟子这身份对他前程大有裨益,不宜舍弃,故假死计策难行。
助霍沅皓脱困,谭羡鱼须细细筹谋。
至于司南枝与霍修宇,他们已无需她担忧。
逃不掉的。
见她眉头紧锁,戚霆骁终于开口:“想什么呢,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谭羡鱼望向他:“我在想,沅皓如何是好。”
戚霆骁眉头一紧:“你还顾得上别人,倒是不如先想想自己。”
“我?”谭羡鱼一愣。
若霍容恺得知败露,恐会拖她共赴黄泉,她是名义上面的妻子,霍容恺若不放手,她何以自处。
更不愿连累谭家。
谭家今日荣耀,乃父兄刀枪血战换回,不可因她受损。
因此……
“那你能否照顾好抱琴?”
“其余人找个由头打发便是,但抱琴怕不简单,那时你能否……”
“谭羡鱼!”戚霆骁猛然打断,“别告诉我,看你像是在安排后事。”
一字一句,似从齿缝间挤出:“你真愿为这一家人殉葬?”
谭羡鱼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她被拥入怀中,耳边响起刻意的狠厉之音:“听着,别再想抛下我!”
他用力过猛,谭羡鱼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我没有别的选择,也不愿牵扯任何人……这样也算挺好。”
“这事儿,你别跟我家里提,”谭羡鱼接着说,“还有一事,我不愿意和那家人同穴,你能不能——”
戚霆骁哪有心思听这些,直接俯身封住了她的唇,把那些难听的话语全部扼杀在萌芽里。
好一阵子,戚霆骁才松开她:“早晚得找东西堵住你的嘴!”
真是不会说半句好听的。
见谭羡鱼垂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戚霆骁心里的烦躁更甚:“不然我现在就去找霍家的写休书!”
谭羡鱼见他要走,连忙拽住了他:“你不是说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嘛!”
戚霆骁斜睨着她:“我真怕你把自己一块儿解决了。”
到时候他该去哪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