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呈买了一袋子烧烤拎回来的时候,之前还在吵架的陈元海高玉珍两口子,便已是恢复如初。
两人脸上重新露出了喜笑颜开的表情,跟左右护法似的围坐在陈呈两侧,陪他一起吃饭。
由于已经在班主任那儿确认了事实,所以两口子对陈呈的态度也变得更为亲昵热情,陈元海甚至还亲自帮儿子倒起了饮料,高玉珍则是在用筷子帮他把串上的烧烤抹在碗里,方便他吃。
就这么吃了一会儿后,陈呈这才清了清嗓子,缓缓说起了正事:“妈,老汉,我不想住校了。”
“啷个诶?”
高玉珍愣了下,拿着筷子抹烧烤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旁的陈元海则是立马将目光从电视上收回,好奇看向了儿子。
而之前去买烧烤的时候,陈呈就已经打好了腹稿。
他放下筷子和烧烤串,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学校食堂的饭太难吃了,门口卖的那些也不好吃,而且我室友睡觉还喜欢打噗汗、说梦话,我天天都睡不好,我想办回走读,吃老汉弄的饭,在屋头睡觉。”
“呃……”
听到这话,高玉珍一时有些为难,当初给陈呈办住校的初衷就是为了他能提高成绩,而如今才刚有了几分起色,怎么就能不住校了呢?
如果是换做以前,高玉珍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两口子面对的人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是一位堂堂的高三年级的数学课代表,容不得草率对待。
眼见老婆不吭声,陈元海便知道该自己出来背锅了。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接过话说:“幺儿,我们晓得住校肯定是比不了在屋头的,但一切都是为了学习的嘛,只有这最后一年了,你再咬牙坚持一哈子,加油坚持到高考结束,好不好?”
一旁的高玉珍则是垂着头默默无言,得罪儿子的事她从来不做,哪怕是她在幕后拿主意,但执行人也必须是陈元海。
对此,陈呈是心知肚明的,他瞥了眼笑呵呵的老爸,压根没理他,直接看向老妈说道:“妈,我成绩能提高其实和住校没得关系,我是暑假努力的结果,住校反而影响我睡眠,每天早上前两节课我都提不起精神。”
“……真嘞?”
高玉珍又是一愣,目光变得有些狐疑和忧心,如果真是如儿子所说,住校对他的学习反而起了负面效果,那确实得不偿失。
陈呈态度坚决地点头,“妈,你相信我嘛,我保证办回走读以后成绩绝不下滑,不然你就再让我去住校,好不好?”
看见儿子说得言之凿凿,又想起他之前说住校的那些委屈,再加上他如今的改变,高玉珍综合起来考虑,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干咳一声,一边看向陈元海,一边说道:“现在你懂事了,自己能拿主意,你想办回走读,妈是没意见的,就看你老汉的想法了,他是一家之主的嘛,听他的。”
听到这话,陈呈就知道稳了,不过还是走一遍程序,笑眯眯地看向“一家之主”的老爸。
此时,陈元海的身上还系着象征家庭弟位的围裙,他下意识地挺直背脊,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片刻后方才敲着桌子,拿腔作调地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嘛,星期一我去学校找你们班主任,给你办回走读,但你要记得你说的,成绩绝不能下滑哦。”
“要得~”
陈呈嘿嘿一笑,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再天天早起跑操、以及上那该死的早晚自习了。
……
次日,星期天。
陈呈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了个懒觉,一直睡到中午11点,方才伸着懒腰走出卧室。
他家的房子是小户型,拢共只有七十多平,即使只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屋内的空间也显得颇为拥挤狭小。
陈呈走出卧室一扫眼,就能基本上扫完家里的所有情况,此时爸妈都不在家,阳台外面的“黄色法拉利”也没了踪影,老爸应该是出车去了,毕竟作为服务业来说,节假日往往就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越是放假就越要玩命的干。
至于老妈,她的工作是在商场当柜姐,卖的是金银首饰,也是服务业的一种,周末自然也是不休息的。
而无论是出租车司机还是柜姐,都是极为辛劳的工作,上一世的爸妈勤勤恳恳工作了半辈子,最后的积蓄却被自己创业亏空了大半,每每想起此事,陈呈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