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昭儿安慰道:“我知道父亲对良国公当年的死心有愧疚,一直想弥补他的遗孀。
可是这其中能有什么隐情呢?皇上已经对良国公的叛变既往不咎,还让国公府继续传承爵位,难不成还有人放着荣华富贵不享,诈死跑来这穷乡僻壤受苦?”
“那她适才脸上的墨迹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遮掩容貌?”
佟昭儿摇头:“我俩争执的时候,她被我推搡了一把,正好手扶在砚台上而已。”
“上次你母亲回去便与我随口说起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她是多疑了。今日一见,也觉得像极了。
只不过假如真是她的话,适才见到为父,应当立即相认才是。待我回京,找那良家二爷探探口风,他兴许是知情之人。”
佟昭儿不明白自家父亲如何这么谨慎:“是不是你直接找那良姜询问清楚不就行了,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父亲会派人求证。”佟将军沉声警告道:“无论是与不是,你不可在她跟前打草惊蛇,也不得挑明对方身份。”
“为什么啊?”
“因为,国公府的夫人与郡主已经死了!”
佟昭儿属实疑惑,自家父亲这样说似乎自相矛盾,但也不敢继续追根究底。
“那以后我岂不更让她骑在头上了?”
“你与她怎么斗为父不管,只警告你一句,今日那种话不要再在她面前说起。而且,方乘煦也不得再在她面前说起任何关于战场上的事情。”
佟昭儿低低地道:“我知道了。一会儿乘煦回来我就跟他说。”
佟将军又想了想:“今日我跟你说的关于这个妇人的话也不要告诉方乘煦。可记住了?”
“记住了。”
“暂且忍耐几日,乘煦的封赏马上就下来了。
他的四品将军封号是稳了,为父打算举荐他到护卫军任四品副参领,过几日就要走马上任,你们自然就甩脱了这里。”
佟昭儿顿时大喜过望:“真的?”
佟守良点头:“能进护卫军,御前当差,为父再加以运作,乘煦前途无量,让他好生珍惜。”
佟昭儿激动得眉飞色舞:“有爹爹您一句话,胜过乘煦埋头苦干几十年。我代乘煦谢过父亲。”
果真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有父亲这座靠山,还发愁不能拿捏方家吗?
听竹苑。
众人散去。
于妈立即闪身出来,忧心忡忡地问:“佟守良好像是对小姐您起疑了。”
良姜点头:“应当是认出来了,不过无所谓,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我只是觉得,暂时隐匿身份比较好。”
“好生奇怪,佟守良适才既然起疑,为何不追根究底,而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了?”
“那是因为,他心里有鬼。”
良姜淡淡地道:“问心无愧的人,会像贺副将那般,直接与我相认,而不是暗中揣摩与打探。”
“用不用老奴去跟前打探风声?”
“佟守良内功深厚,不要冒这个险,顺其自然吧。只是此事要告知母亲一声,我怕佟守良会找到她那里。”
“要不请夫人到凤宅小住几日,让王妈日常扮作夫人的样子,来一招瞒天过海吧?
只是现如今若是佟将军插手,方乘煦他们有了警惕之心,再想从他这里查探消息,那就难上加难了。”
良姜却并不颓丧,因为,佟守良今日的态度,足以说明,他心里有鬼!父亲阵亡一事,他绝对逃不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