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向门口走去。
朱丹臣连忙跟上,“王爷,慕容家这般瞧不起我等,不能这么算了。”
“慕容博和慕容复都没现身,为难一个仆人没劲。”
朱丹臣道,“那也不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对方明摆着想恶心我们。”
“这慕容家真会玩,除了阴招,明着的花样也不少。”段正淳脚下不停,说着已到大殿门口。
从一旁侍者手里抄了壶酒,大步离去。
两人速度不慢,很快便到了码头,找了条有船夫的小船,登上向苏州城而去。
说来也巧,船夫正是他第一次去曼陀山庄那人。
他看见来人是熟客,连忙恭敬招呼两人,上次见了对方的手段,简直大开眼界,刷新了他对武人的观念。
他也见过不少武者,但能单手劈浪,挥袖退潮还是头一遭。
船夫知道眼前这人功力不俗,在武林中应该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所以,态度不由恭敬了几分。
这时,朱丹臣声音响起,“王爷,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过憋屈,别人还以为我们软弱可欺。”
段正淳并不搭话,他望着越来越远岸边花树,没多少表情。
他知道此刻是姑苏慕容家最后的辉煌,次年慕容夫人在弟弟和丈夫先后离去的打击下,不久也郁郁而终,偌大的家业全靠慕容复独撑。
此次大会是慕容家由盛转败的转折点,英雄宴更像是最后的晚餐。
他没有跟对方计较的心思,一是不想跟手段不干净的人掰扯,二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此次苏州之行的第二个目标,阮星竹,还在等他,哪有空跟慕容家硬耗费,待苏州事了还得去少林一趟。
船夫也不出声,只是一心扳桨向湖中划去,划了半天,眼见天色向晚,湖中烟雾渐浓。
太湖上的小舟无篷无帆,甚是简单,木桨兼作舵用,船身趋向,全由木桨在水中拨动,湖上清风微微拂动,带着荷叶清香,稍来几分寒意,没过多久,湖中的芦苇都看的朦朦胧胧。
段正淳仰观满天星斗,身当清风,喝着壶中烈酒,心中烦恶郁闷渐渐消散。
不知不觉已暮色沉沉。
小舟也到了苏州地界。
船夫招呼道,“半夜三更的,两位有没有地方去?若不嫌弃可以到我家借宿一晚。”
段正淳笑着回应,“多谢老丈好意,我们还有事在身,不打扰了。”
“既然如此祝两位一路顺风,往前再行二里余地,便可看见苏州城。”老丈提醒道。
“告辞。”
两人便朝前方徐徐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一柱香功夫便到了苏州城畔,进得城去信步而行,只见街上行人熙来攘往,虽是晚上但也是一副繁华热闹的景象。
沿街摆摊的贩夫俗子,耍大枪阔斧的卖艺人,在马前吆喝开路的兵卒差役,四散闲逛的混混地痞,担着两担豆腐的挑夫,勾栏瓦舍传来的姑娘们的靡靡之音......
段正淳看到身侧的一座二层高楼,红灯艳艳,二楼上还站着几位容貌不俗的女子,香肩丝滑,酥胸半露,空出大片雪白,胳膊上搭着一条紫色的长丝带,不停挥舞着手中丝绢与街上行人打着招呼,心中一动。
“丹臣,是否有心去一试深浅?”
朱丹臣听完面色通红,连忙摆手,“王爷,微臣福薄,不敢妄生此念。”
段正淳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强求,转身向二楼其中一位有点姿色的小娘子,抖了抖眉毛,留下淡淡一笑。
他有财有权,身边从没缺过女人,只是轻易得来的女子,没有个性,好似缺了一种调剂食盐,寡淡无味,他提不起兴趣来,所以才出门寻找爱情给生活提味。
继续向前行去,片刻功夫到了上次居住的客栈,铜雀楼。
两人站在大门前望了一眼熟悉的招牌,大步迈进店内。
如今少年英雄会临近结束,客房也没那么紧张,毫无波澜的开了两间上房,住了进去。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一夜很快过去。
晨曦初上。
段正淳从床榻上起身,向屋外走去,昨日修炼一晚,此刻并未感觉丝毫困意,反而精神奕奕,朱丹臣听到动静立马开门出来,显然他一直留意主子屋子的情况,对方昨晚没出去溜达,让他安心不少。
“丹臣跟我出去一趟。”段正淳说完朝楼下走去。
......
苏州城被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
北城区是官吏勋贵的住处,全都是清一色的有官职在身的人,他门才有资格搬入其内,与之相对的南区对比鲜明,那里都是些普通小商小贩之类的人家。
西区则是些有些家底的富商大户居住的地方,都是些高宅大院,这些人家虽然因没有官职在身,无法住进北区,但是豪宅深院建的是一个比一个富丽堂皇,不惜重金修建自家大院,能在附近大出风头,力压其他大户。
当然也有几户有名有姓人家的宅院,富贵气息远超他人一头,让附近的人家无法兴起攀比之意,住在其内的人家更是家财万贯的大商巨富。
处于西区一角的超级宅院,占地足有十数亩之多的阮府,就是这么一户豪门人家。
如此一大贵人家的下人,自然底气十足,说起话来,比其他宅院的下人大声了许多,阮贵就是这样的。
每次来到阮宅想要见家主的人,无论是何身份来历,全都对他客气万分,甚至有的送上拜帖的人为了能让对方尽力办事,还会给一些孝敬,免得阮贵搁置个三两天,再予通禀也说不定。
当然真要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上门,阮贵还是规规矩矩的,完全就是一副任劳任怨的忠仆模样,对府内老爷小姐,更是鞍前马后殷勤之极。
别说,他的‘认真’模样让主家大为满意,有小道消息称,最近还要将其升为掌管某处的管事,阮贵听后心里越发美滋滋,这几日走起路都有些发飘,好似一不小心就要飞起来。
如今阮贵大爷搬了张长凳,正躺在其上避暑,今日一早,老爷夫人都去附近的文山寺去上香了,府内只有几位偏房夫人。
阮贵也可以放心的偷闲一回了,当他被凉凉的微风吹得迷糊的时候,忽然身前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请问,这是阮仲,阮老爷的府邸吗?”
阮贵刚有些睡意,被这一声搅得不翼而飞,不禁有些虚火上升,眼也不睁就怒道:“喊什么喊,没看到门上大字?”
阮贵敢这么大胆是因为听到刚才说话之人声音谦卑,不像大背景之人,所以丝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