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运走私?还有这个营生?连同知大人都参与了?”
“海运走私能赚多少钱?”
“嘘!走私可是大罪,不给市舶司交赋税,钱都私吞了。”
“胆子这么大?同知大人知法犯法?”
“官官相护,要不是杨帆大人来了,这事谁能知道?”
“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哦。”
……
刘克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先将沈崇押入大牢,本官亲自写信往承宣布政使司与提刑按察使司禀报布政使与按察使大人,请他们主持审理。”
杨帆闻言站了出来,道:“大人,且慢!”
刘克佐不耐烦地轻哼一声,道:“杨大人,本官说了,这事情太大要禀报上官,又不是不管,你还要做什么?”
杨帆说道:“下官并不是不信任大人,不过,这案子牵连太广,利益纠葛太深,万一证人入了大牢真起了火,烧死了他们,下官找谁说理去?再有,当下最要紧的,是上何府去拿人,抓了何奎立刻审理,否则何奎出了意外,或者跑了怎么办?”
刘克佐眉头紧锁,道:“荒唐!何家又不是地痞无赖,怎么可能会逃走?杨帆,你不要胡言乱语!”
杨帆毫不畏惧,上前一步:“何奎身上的线索太多,谁都不能保证他逃走,大人不愿意去抓人,莫非因为何老大人是大人您的老上司?所以才网开一面……”
“一派胡言!”刘克佐大喝一声,“本官向来秉公执法,吾与何老大人的私交与此案无关!”
“无关?”杨帆笑吟吟地说道:“下官知道大人的为人,您两袖清风,为国为民操碎了心,不过人言可畏啊,这么多百姓都看着呢,您若是不现在就下令缉捕何奎,怎么说得过去?”
刘克佐内心很矛盾,他知道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去缉捕何奎,但何真对他有知遇之恩,刘克佐狠不下心,所以想要将这案子推到上面去。
杨帆看出了刘克佐的为难,毛遂自荐道:“刘大人,此事只需您一声令下,杨某前去上门拿人,这坏人我来做,与大人您无关,您看这样行了吧?”
刘克佐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忽然冷笑了一声:“杨大人,你从今天来到公堂的那一刻,等到就是现在吧?你怎么算得那么尽啊?”
话音落下,刘克佐大袖一挥。
“杨大人即刻出发,前往何府缉拿何奎,方大人,你与杨大人一起去,至于人证,杨大人你自行安排!退堂!”
刘克佐当官数年,就没有这么憋屈过,自己的每一步都在杨帆的算计之中,他别无选择,只能让杨帆去缉捕何奎。
随后,刘克佐离开返回后院,找来了一亲信小厮,在其耳边耳语了一阵后,那小厮便匆匆离去。
此时的刘克佐愁眉不展,望着远方喃喃说道:“何公啊何公,此事您到底知道多少?您一辈子的清誉,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洛阳镇位于晋江县与惠安县之间,地理位置优渥,风景也不错,能在洛阳镇安家的,也都是有些钱帛家境殷实的人。
从泉州府的府衙到洛阳镇,杨帆一行人只用了两个时辰,他们来的时候极为高调,浩浩荡荡上百人,顿时引得百姓围观相随。
“官府的人?怎么来洛阳镇了?”
“听说姓杨,好像叫杨帆?”
“杨帆不是晋江县知县嘛。”
“谁知道了,你看他们趾高气昂的,指不定来抓谁。”
“有好戏看了,快快跟上。”
……
百姓越来越多,杨帆看在眼里笑在心中,他要的就是把事情闹大,人越多越好。
很快,杨帆一行人到了何府外,这何府位于镇子的中心,气派威严,门口两个大狮子雕工极好。
杨帆一挥手,“叫门!”
砰!砰!砰!
衙役敲响了大门,“开门开门!官府办案!”
敲击了一会儿里面毫无动静,那衙役求助地看了杨帆一眼。
杨帆微微一笑,道。
“既然何老大人不开门,你们就给本官喊出来,喊我们来做甚的,谁洛阳镇的乡里乡亲听一听。”
衙役会意,清了清嗓子喊道:“泉州府同知何奎,豢养门客私下拉帮结伙,行海运走私之事!违抗朝廷法度,目无王法!”
“泉州府同知何奎,豢养门客私下拉帮结伙,行海运走私之事!违抗朝廷法度,目无王法!”
……
衙役的大嗓门喊出去,半条街都能听见,百姓们一听大吃一惊。
何真的名声极好,德高望重,可是他的儿子却敢做这般事情?当真是虎父犬子。
衙役叫嚷了十几声,何府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旁边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对着杨帆行礼,道:“杨大人,我家老爷请大人入府一叙。”
杨帆微微一怔,说道:“何老大人要见我?”
得了管家的肯定回答,杨帆道:“也好,你们将中门打开,让本官进去。”
管家摇了摇头,道:“中门只有迎接贵客的时候才能打开,请大人见谅。”
王图闻言瞬间怒了,喝道:“你好大的狗胆!我家大人难道不是贵客吗?”
杨帆眸子微微闪动,笑道:“也罢,请前面带路。”
那管家转身走入府中,杨帆却一挥手。
“来人,将何府的大门,给我拆了!”
其余的衙役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冲出来十余人,就去硬拆何府的大门。
那管家听到声音匆匆跑出来,“你们要做什么?快停手!”
杨帆微笑着说道:“既然你们这中门要迎接贵客,本官又不是贵客,拆了就好。”
轰!
何府的大门轰然倒塌,就像何府的未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