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对面的蛇妖却比他还要害怕，也拼命地往身后挤。

王云鹤猛地一咬舌尖，骤然的剧痛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环顾四周，群魔乱舞。十几条骇人的人彘状妖魔不停地扭动，王云鹤的瞳孔闪过惊惧之色，缩小到仅有杏仁大小。

“快，快放了老夫！尔等究竟是谁，不惧我紫霄派祖师否？！”

他色厉内荏地怒斥妖物，试图让它们释放自己。

自己明明在尝试纳魂返生之术，怎么会一眨眼从地窟之中来到了地外，而且还身处这般高处？

无数的疑问在他脑子里盘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让他感觉到非常不自然。

因为那些人的眼中……似乎全都带着某种害怕的意味，在凝视着……自己？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试图抬手看看自己，却发现自己的双臂传来一阵柔弱无力的感觉。

‘我，我的手怎么了？’

他骇得大惊，疯狂扭动。

身周的蛇妖被他吓了一阵，往后一蹿。

王云鹤勾住祥云的尾部松开，他掉在了青牛座下。

蠕动着从地上拱起身子，王云鹤浑身颤抖，一个不好的念头涌入心底。

头上，十几条蛇妖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妖祟怎么好似十分胆小似的？’

众人心头古怪，只觉得这蛇妖似乎并不如想象中凶恶。

‘嗯？这些蛇妖不去救它们的同伴，怎么都学着我看热闹？’

随后他们纷纷抬头对视，眼中闪过不解之色。

“我……我化作妖物了？”

青牛座前，王云鹤不敢置信地努力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

缠绕在一起的脚化作螺旋，仿佛蛇类的尾部，看得他无比反胃。

抬头看了眼上面的蛇妖，自己的下半身竟和他们……一模一样！

猜测得到了证实，王云鹤心神瞬间失守，陷入了无比的狂乱之中！

“祖……祖师，老道究竟所犯何错，竟致您降下这般天罚于我！”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利用生人研究法术是多么泯灭人性的行为，下意识地抬头就往上看去。

青牛乃是祖师的坐骑。

而自己苏醒之后就在祖师塑像前，王云鹤无比清楚这一点。

在他的下意识反应里，自己被贬成邪祟，必是紫霄祖师的手笔。

然而就是这一眼，却吓得他几乎从石柱上滚落下去！

只见紫霄祖师的塑像头颅，赫然化作一颗蛇妖首级，并且与他脑海之中曾浮现过的那蛇魔的相貌无比相似！

“祖师！——”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百姓们听到这声凄厉的嘶喊，纷纷诧异不已。

“这蛇妖为何会对着塑像喊祖师啊？”

“咦，蛇妖竟和我等说的方言是同种？”

“嘘——我方才就想说了，那蛇妖你仔细瞧瞧，和王观主是不是相貌极为雷同，而那塑像所在的方位，岂不就是紫霄宫……”

有人终于忍耐不住，悄声传播着自己的猜测。

“什么？！！你是说……”

这一猜测宛如雷霆在人群之中炸开，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立即爆发开来。

紫霄观上下，竟皆已入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