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几人双眼瞪大，聆听着同伴嘴里前言不搭后语的词汇，纷纷寒毛直竖。

“小五，你搞什么？！”

有人给了那人头上一巴掌，恶狠狠道：“别装神弄鬼，畜人没吓到，倒把老子等人吓一跳！”

“是啊，五哥，你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我都被骇了一惊！”

年岁小一点的道人开玩笑学着那人的语气，用拉长的语调嘶哑道：“我要……咳咳……咳！！”

他喉咙不太好，一学就咳嗽，众人这才感觉骤然紧张的气氛舒缓不少，顿时放松了几分。

最先说话那人的头颅一直低着，等到众人都笑够了，这才缓缓地以一种几乎将脖颈拧断的姿势抬起头来，嘴角扯到耳根，鲜血从口鼻中狂涌而出。

“是这样说的……”

他的语调毫无波澜，带着令人心悸的嘶哑声，就像是蛇类用自己长长的舌头努力学习人类说话一般。

“我要…腐蚀……你……”

他话说到一半，旁边的几人全都被吓傻了，手里染血的刑具纷纷掉落一地，手指乱抖指着他，口齿不清道：“小，小小，小五中邪了！”

王云鹤眼神恍惚，耳边忽而响起那诡异的声响。

他终于记起来了，这是什么声音。

那是无比美好的鳞片划过地面发出的悦耳响声啊，光是听上一听，就觉得通体舒畅，怎会是怪响呢？

他的瞳孔微微拉长，变得尖锐，泛黄。

手指逐渐往内回缩，意识之中充斥着一颗巨大的——怪异蛇头。

那蛇宛如人面，身躯蜿蜒不知多长，静静从黑暗中延伸出来望着王云鹤。

他感觉无比的愉悦，内心之中自然而然回想起了这蛇的来历。

‘世界之蛇——卡斯鲁尔，您卑微的仆人恭候您的降临’

王云鹤忽而双膝跪地，蠕动着在地上爬行，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这句话。

他臃肿的身躯在地上游走，脑袋不停摆动，时不时就会吃到一嘴的泥土。

但他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异色，反而极为享受地将这些砂石泥巴吞入腹中，似乎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远处，那几名道人的逐渐开始了异变。

原本还清醒的他们正欲逃跑，但手脚逐渐不受控制，缓缓地缩到身前，紧紧并拢贴紧身体，仿佛四肢都不存在了一般。

有人的意识海没有完全陷入迷惘，满脸都是泪水和血水，口中涎液横流：“救……救命！”

这些手染无数鲜血的恶徒，在遭遇超自然的灾害的瞬间就吓尿了裤子，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骄纵和蛮横。

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击垮了他们的三观，陷入了对未知的恐惧之中。

王云鹤的异变最为彻底，他的皮囊臃肿到几乎撑破了衣物，露出白花花肉条条的躯体来。

他的脑袋被某种力量拉长，五官变得扭曲，像是一只牛首，只能依稀看出他的模样。

唰——

他像是一条肥胖的白蛇，在洞窟之中游走。

几名还在勉强挣扎的道人也面容呆滞起来，石坛之外，原本负责看守的道人也扔掉了刀剑，以爬行的姿态朝着洞中游来。

十几条由他们组成的人蛇绕成某种圆形，以特定的频率开始舞动，动作无比整齐划一，仿佛排练过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