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观分坛观主道号云鹤,俗家姓王。
王云鹤缓缓睁开眸子,目光中带着几分对弟子们失态的不满,鼻音厚重地斥责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究竟如何,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
“是,师父……”
当下,经过众道士七嘴八舌的添油加醋,发生在长生观内的桩桩奇闻被详细阐述,在王云鹤心中逐渐成型。
他轻咦一声,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思,片刻后沉声道:
“老夫昔年云游四海,确有耳闻世间有高人能易容换貌,变化万千。
依你们所见,那张道清道长,莫非是以秘术改变了外在年龄,故而显得年轻了不少?”
被点名到的云逸道人冷汗涔涔,沉吟片刻,犹豫道:
“弟子愚钝,虽难以断言,但观其举止神态,似乎并非易容之术所能及,其容颜与体态皆自然和谐,宛若天成。”
王云鹤闻言,眉头紧锁,又提出假设:“或许是那牛鼻子老道早年间的私生子,又或是孪生兄弟?”
此话一出,他自己又先行推翻了这两种可能。
“私生子之说,难以长久隐瞒;孪生兄弟,年龄差距又实在悬殊。”
他心中猛然一动,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
‘莫非,真有仙人垂怜他,赐下仙法不成?’
摇了摇头,他没有将这个大胆的设想说出口,而是继续询问。
“你说那张道清道长,能以光芒救治垂危之人,此等神通可是你亲眼所见?”
“是!我亲自施下的疫病蚀骨散,其毒性之强,绝无幸免之理。除非以寒潭蝠砂缓慢拔除毒性,才有可能康复。”
云逸道人眼含恐惧,小声道:“而他仅以光芒照拂片刻,病人就跟生龙活虎和没事人儿一样爬起身来。”
“那场面……”
讲到这里,他不由得猛地打了个寒颤。
“简直骇人听闻。”
王云鹤眼珠骨碌骨碌直转溜,他搜肠刮肚也没翻出类似的显圣手法。
将种种念头压住不放,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禁对仙庭、仙人之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方才又言,张道清此人对我紫霄观未能得仙庭垂青感到诧异,却又迅速释然,言及‘缘法’二字,意味深长。”
“是,弟子也十分好奇。”
云逸道人思索再三,终于壮着胆子上前爬行两步,到了老叟跟前,叩头问道:
“观主,我紫霄观是否亦是仙庭正统,能否有幸得仙人赐法,以证长生?”
言罢,泪眼婆娑,满是对道法的渴望与虔诚:
“若果真如此,还望观主看在我等一片向道之心赤诚无比,不吝赐我等微末道法啊!”
“是啊观主——”
“不错,我等皆乃道心坚诚之辈。”
“没道理他长生观有仙法,而我紫霄观却没有啊。”
众道士亦纷纷附和,声浪此起彼伏,满是对仙法的渴求和急切。
让王云鹤只觉无比心烦。
他挥挥袍袖不耐道:“尔等稍安勿躁,须知‘缘法’二字,非人力所能强求!”
众道士逐渐平息,却依旧久久红着眼眶盯着观主。
王云鹤心头一紧,脸色变得缓和许多。
他先是招手叫来身旁伺候的小道,细细吩咐了对方立刻将此处发生的事情立即上报总坛,并且务必要亲自见到自己的国师叔伯当面陈述其中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