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东西吧。”
就近坐在床边,他端起食案上的白粥,“空腹吃药的话对肠胃不好。”
转动眼珠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解霜雨雏月用力别过脸去,全程一言未发。
还没等樊佳星出言劝说,她却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五脏六腑都从肚腹里吐出来,解霜雨雏月侧着身在被子底下蜷起背,她紧闭双眼满脸憋红,咳到像是随时都会死过去一样。
连忙放下碗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樊佳星眼疾手快捡起一只枕头垫在她腰后,同时不忘轻拍她后背,直到她不再继续咳嗽为止。
恍然间,他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如果按照正常剧情线走的话,解霜雨雏月将会只凭她一个人抵御疾病——他终于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患上肺病了。
连续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对方擦嘴,樊佳星小心翼翼端起桌上的热水。
深喘着胡乱擦净残留在唇边的津液,解霜雨雏月再睁开眼时眼眶有些微湿。
垂目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热水,又抬目快速瞥了眼将水递至她眼前的人,她迅速低头,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哑的:“你是谁?”
“一个路人。”
暂时不清楚这个时期的解霜雨雏月对Mafia抱有怎样的看法,为了防止对方先入为主来看待他,樊佳星已经提前将工作牌摘了下来。
瞧着银发少女一脸的不信任,他只得尽可能将语气放软,使自己看起来更加真挚也更加谦卑一些:“你受伤了,雨那样大,如果就这么放任你不管的话,我恐怕你会死在外面。”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樊佳星还在微笑,可解霜雨雏月只用一句话就将他剩下的、已经酝酿好的其他说辞全部堵了回去。
他又要开始佩服之前的冬知许了。
不是说好在过去相遇就等同于作弊的吗?怎么我觉得现在的这个解霜雨小姐似乎变得更难搞了啊?!
大约是他“思考”的时间有一点长,解霜雨雏月的脸色“唰”的就黑了。她还在发热,不过,这似乎并不耽误她依靠意志力开启道路。
眼看着自银发少女周身溢出的暗色,樊佳星连忙抽出两张纸巾,按在她鼻子下方,为她擦净了从其中淌出的血。
“因为……你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吧?”
边为对方擦拭鼻血,边努力运转大脑想出理由,樊佳星越说越认真了起来,“难道你在路边看到一只腿受了伤,奄奄一息的小狗,不会觉得它很可怜吗?”
“会。”
解霜雨雏月的回答让樊佳星心中愉快,可她后面的话也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她说:“这种弱小的生物无法在世界上存活。我会将它干脆利落地杀死,以此终结它此刻与未来的所有痛苦。”
闻言不由怔住,樊佳星差点一个没拿稳,直接将水杯脱手。
“既然你怜悯我,为何不杀死我?”
睁大那双明亮却无神的黑眸,解霜雨雏月的语气里也如一滩死水般,毫无波澜。
“因为……”
默默将水杯放回原处,樊佳星低着头,他想不出说服对方的话,只能将自己的心情直白托出。
“因为我并不怜悯你。”他说,“你不是小狗,你也不是弱者,你的生死不该由任何人决定。如果你的心愿是死亡,那么现在就杀死搅扰了你的计划的我吧。”
樊佳星缓慢抬头,他的黑眸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哀伤:“我没有怨言。”
【解霜雨雏月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4】
尽管只是极短的一瞬,但樊佳星还是从解霜雨雏月的眼中精准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光亮。
看来,如果我这次的目标是解霜雨小姐的话,恐怕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