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要留的活口？”

解霜雨雏月的声音比明月下的清泉还要透亮，其中所含冷意也要更多几分。

“他不是。”

与银发少女紧绷的状态完全相反，清岚确双手插兜，看起来甚至有些松懈过分了，“他是我的新秘书。”

“唉？”伸出手指向自己，樊佳星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诧。

有些心虚地讪讪瞥了眼站在正对面的解霜雨雏月，他快速低下头，将目光落回挡在他身前的娇小背影上，“确小姐，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到时候我和Boss说一声，你就知道了。”

仰起头刚好同樊佳星对视，清岚确弯眸坏笑。

挺直腰板将姿势摆正，她这才转动眼珠看向解霜雨雏月，“还看我干嘛？任务继续！”

“嘁。”

抿抿嘴唇发出相当不爽的声音，解霜雨雏月虽然心有不满，但考虑到清岚确的确是位高于她，很快恢复为谦卑的姿态。

右手攥拳置于左胸，她干脆利落朝对方鞠躬，轻道一声“是”，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目送银发少女走远，樊佳星忽然听到几声孱弱的呜咽。

他这才发现，原来解霜雨雏月并未将那些叛徒全部杀死。他们大多都只是重伤，至于为何像死去一样趴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只是因为被纤细的黑影束缚住手脚罢了。

我就说嘛，总归不会刚开局就让我攻略什么美女杀人魔的。

“你已经是我的秘书了。”

看出樊佳星又在神游天外，清岚确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你不许想和解霜雨雏月有关的事。”

“我没有！”樊佳星矢口否认，又在对上新上司的紫色眼睛时忽地感到脊背一凉，他居然莫名觉得紧张起来，“对不起……”

臭着脸死死盯住黑发青年双眼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开始有些瑟缩，甚至试图移开目光，清岚确才终于恢复微笑。

她果然又在捉弄人。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清岚确刚一伸手，樊佳星就识趣地低下了头。

对于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她的目光也逐渐恢复温和，“放心吧，如果你觉得成为我的秘书还不够格的话，等一会儿解霜雨雏月抓到蛇鱼，我就把功劳算在你的头上！”

听到此言不由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樊佳星还想再解释些什么，不过瞧见清岚确已经走远，就只能无奈跟上。

……

夜已近深，空气中水汽甚足，使得雨后常见的新翻泥土气息也沾染上几分湿润。

未修筑完成的公寓楼伫立在黑暗之中，还没来得及撕膜的玻璃窗和浅灰色的墙皮迎风颤动，散发出诡谲的冷意。

纵然心中有许多疑问，可清岚确不主动开口，樊佳星也实在不好意思提问。再加上他认为清岚确恐怕是故意为之，便更不想由着她恶作剧。

于是，他强忍着一直噤声到现在。

樊佳星这一次的推测果然没错，清岚确在这一路上不止一次露出过欲言又止的表情。

每当她这样望过来时，樊佳星都会回以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让她硬是又将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虽说这样捉弄人恐怕不太好，但谁知道清岚确吃瘪的模样这么可爱，樊佳星一时没拿捏好度，最后还是将他的新上司给惹恼了。

启动【蔚蓝手札】使得手机重新出现在口袋里，清岚确在联系过部下后，才终于将注意力移回樊佳星身上。

“脚滑了一下。”

不要说连一句敷衍的道歉也没有，清岚确甚至是连装也不装一下，直接就在他的脚上踩了一下。

说疼其实也没有多疼，但樊佳星还是下意识轻呼一声。

他并非不会看人脸色的类型，很快就开始示弱：“对不起，确小姐。您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