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锦说想全歼这股骑兵,最好充分利用地形,众人闻言立刻开启脑洞风暴,纷纷思索起来。
在濠州这个地方,想要限制骑兵的行动还是不难的,濠州城的北城墙外没多远就是淮河,整个城池就建在淮河南岸。
淮河可不是小河,径流量很大,足矣抵挡敌军骑兵,不搭桥的话是肯定过不去的,圣武军完全可以效仿冯胜打王保保的那一仗,将敌军驱赶到河边,然后把敌军撵下河,不过这就有违他们想要缴获马匹的初衷了。
除了河流之外,濠州还有山地,找个山林设伏,先诈败诱敌,将敌军引诱过去,再伏兵四起,围而歼之也是可以的。
鲁锦见众人都在沉思,就对几人问道,“地图呢?干瞪眼想有什么用,把地图拿来。”
“是。”
俞通源当即找来地图,这还是当初鲁锦分发给他们的,但毕竟是现代地图,三百年沧海桑田,更何况这还是后世六百多年的地图,还是有很大的出入的。
好在他们打濠州之前,朱亮祖就已经专门派人哨探过,把地图上的错误之处改了过来。
几人立刻围着地图站成一圈,鲁锦伸手一指,指向五河县方向。
“五河县,这里在淮河以北,浍河以南,二水交汇之处有个夹角,三面环水,若能将敌军逼入此地,那他们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郑用眼前一亮,连连点头,“的确是个好地方。”
不过紧接着鲁锦又直起身来说道。
“是不是好地方,光看地图是不行的,到底该如何打,选在哪里设伏,你要亲自去那里侦察一番才行,千万不要懒,记住我给你们发的那本兵书上所写的为将要领。”
“是。”几人闻言连连点头,圣武军中的营级以上将领,虽然大多都识字,但正经读过兵书的却不多,都是一群农家和疍户渔民子弟出身,鲁锦发的那本大白话写成的兵书,的确对他们帮助很大。
此时听到鲁锦提醒他们要亲自去看地形,纷纷想起了那本书来。
鲁锦这时又道,“此次作战,我不负责具体计划和指挥,前线该如何打,全看你们自己,我只说一下这次作战的要求。
“能全歼这股先锋踵军,缴获些战马最好,此为大功,但行军打仗也要随机应变,不可教条行事,就算提前制定好的计划,也要有临时更改计划的准备。
“民政政策不可朝三暮四,但军事则不同,军事更重临机处置,随机应变,别战场有了变化,你们就不会打了,要做好准备。
“这次作战的结果,最低也要全歼这股先锋踵军,怎么打的不要紧,关键是要他们死,这样等董抟霄的大部队来了,没有骑兵策应,没有民夫帮他们填沟壑,他就算来了也得从头准备,这样便能拖延很多时间,而且没了骑兵,敌军能用的策略也就有限,这样就不难对付了。
“至于能否缴获马匹,有缴获最好,没缴获也没关系,一切以大局为重,不可执着于一些缴获和功劳,若是为了一两千的战马,而折损两个战兵营,那即便赢了也算败绩!
“等击败这股踵军先锋,董抟霄的大部队来了之后,你们就闭门不出,大战略上,只守不攻,具体细节,则可派小股部队轮番偷袭骚扰,以战代练。
“注意,偷袭骚扰时,不可贪功,哪怕没砍几个人,没缴获到任何战利品,只要能使敌军时刻紧张疲惫,无法休息即可。
“要时刻谨记,敌军也不是傻子,你们所看到的好处和功劳,说不定就是敌人给你们准备的诱饵,到时放一股诱饵吸引你的小股精锐,然后围住之后再故意放人来求援,到时救是不救?救了就可能被敌军围点打援,不救就会丧失军心士气,让友军今后不敢前出作战。
“故而到了袭掠战时,尽量以骚扰调动敌军为主,而不应以杀伤缴获为功,即便派兵去骚扰,也要提前做好接应的计划,都听懂了没有?”
“是!都听懂了。”几人再次起身抱拳应诺。
郑用更是说道,“大帅放心,我等省的轻重。”
鲁锦无奈道,“你我是放心的,我就怕朱亮祖会冲动,贪功冒进,他那个人武功和谋略也是有的,就是十分勇猛好战,容易冲动。
“等他过来之后,你们要注意劝谏,若是朱亮祖定了什么冒险之举,你们就说我亲口说的,此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守住濠州不失,将敌军挡在定远以北,我就给你们记一大功。
“他若执意冒险,你们就派快马给我传信。”
众人闻言再次应诺,将鲁锦刚刚说的注意事项纷纷记在心中。
如今盘子大了,圣武军规模庞大,全军还分为多个方向作战,鲁锦这个主将,除了重大战役,或是生死存亡之刻,几乎不可能再冲锋陷阵,就连前线的指挥,他也只会提一些大方向上的战略,具体怎么打,就得靠前线的将领临场指挥。
毕竟微操可不是个好习惯,现在的通讯技术也不允许他微操。
鲁锦现在只要把握好大局的战役节奏,根据将领不同的特点选派将领,再说一些大方向上的注意事项,剩下的就没必要事事躬亲了。
见几人都表示明白,鲁锦这才又说道,“这股三千骑的先锋踵军,是强攻还是伏击,若是伏击选什么地方,用多少兵力,郑用你和通源先商量着,等朱亮祖过来,你们再将计划告诉他,若有分歧,尽快商定。
“距离敌军到来最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们有充足的时间用来考察地形,不必太过着急惊慌。”
“是。”郑用和俞通源都点点头,冯胜则是有些无奈,他手下都是新兵,这一战肯定是赶不上了,只能调回定远好好练兵。
见将领这边都明白了作战意图,鲁锦又看向现场唯一的那个文官,濠州知县季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