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七,晌午,巢县通往含山的路上,朱寿和叶升正带着两个战兵营的步兵,一个骑兵营,共三个营的兵力,对着陈宏率领的后军一路狂追。
康茂才的后军自崩溃后,很快就没了战斗意志,只要被撵上喊两句劝降的话,基本就会停下等着被俘了,因此朱寿并没有追出多远。
倒是这后军的指挥陈宏,这小子一看情况不对,带着亲兵骑马就跑,让叶升在后面好一顿追,两拨人一追一逃,足足跑出十多里,都快跑到含山了,然后半路遇到了正从含山过来的朱亮祖。
朱亮祖本来是鲁锦埋伏在含山的杀手锏,含山位置极其重要,把最能打的朱亮祖放在这里,可以同时威胁三个方向的敌军,然而谁想到最后竟然没用上......
朱亮祖正暗自生闷气呢,就见对面陈宏领着十几骑朝着自己狂奔,再后面烟尘缭绕,也看不清是谁。
但能看到圣武军特有的绿色三角营旗,很是显眼,朱亮祖当即就猜出,这是己方在追击逃敌。
他顿时双腿一夹马腹就窜了出去,手中长枪一指,“给我抓住他们!”
下一刻,朱亮祖身边的十几个亲兵,也跟着朝陈宏直奔而去。
只留下还在队伍中压阵的廖永忠一阵无语,廖永忠觉得,朱亮祖这货就适合去冲锋陷阵,而不适合领军......
陈宏见到对面突然冒出来的数千大军,还有十几骑骑兵,顿时骂道。
“入你娘,不打了,俺降了,俺降了,不打了,老子跑累了!”
谁知已经来到近前的朱亮祖听到这话,比他更气,“你娘的草包一个,你倒是反抗一下啊,老子都还没捞到仗打呢!”
陈宏却闻言一愣,仔细瞅了瞅朱亮祖,“朱大帅?”
“陈宏?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康茂才在哪呢?”
朱亮祖也认出了陈宏,之前他们一起镇压过巢湖水师,作为康茂才身边的几个主要将领,朱亮祖还是认识的。
“康帅?我不知道啊,刚才大阵崩溃之后,大家就各自逃命了,康帅说不能回和阳,让我们去含山结寨固守待援,然后就跑丢了,谁知道上哪去了。”
叶升那边,见朱亮祖将人拦了下来,他也不追了,慢慢策马过来,闻言就说道。
“康茂才今日晌午到了巢县北门外,大帅出城列阵迎敌,将康茂才大阵一鼓击溃,刚才我追过来时,郑千户去追康茂才了,现在或许已经生俘或者伏诛。”
朱亮祖闻言一愣,叹了口气,“这么快就打完了?真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这康茂才也太差劲了!大帅有没有说让我干什么?”
“没有。”叶升摇了摇头。
“那你们现在这是要回去?”
“对,我来追击残敌,既然已经抓到,当然要回去向大帅复命。”叶升当即说道。
“那正好,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定要找大帅讨个别的差事,不然这几天的干粮岂不是白啃了。”
......
随着陈宏被抓,这次的追击战算是基本结束了,各部都在收拢降兵向巢县汇合。
巢县城头,鲁锦手里拿着一把缴获来的火铳,看着下面正在收押的上万名俘虏,顿时感觉一个头俩大。
俘虏太多了,地盘却扩大了,而他的兵力又不够用了。
现在圣武军几乎所有能抽调的机动兵力,都来打这场仗了,后方守备极为空虚,接下来必然是一拨大扩军,而扩军就需要可靠的将领。
鲁锦正想着各团的将领哪些可以调动,还有定远的冯国用兄弟,梁县的秦昭秦戎兄弟,这些人暂时还没有安排,接下来要扩军多少?地盘准备推到什么地方?
尤其是人事任命,人事就是政治,权力制衡这玩意,对于鲁锦来说那可太复杂了,他以前也没领导过规模这么庞大的组织。
而在他的身旁,正站着一名从和阳过来的传令兵,是杨璟汇报和阳战报,以及过来求援找他要水师帮忙的。
和阳城那边俘获守城敌军两千,水师一千,还有六丈以上的大船数百条,必须派水师将领和会操船的水兵过去接收。
和州港可是个重要地方,说不准接下来就要天天跟元廷打水战了,必须选个可靠的水战主将。
鲁锦暂时还没想好调谁过去,就在这时,郑用也拎着康茂才的脑袋过来了。
“大帅,幸不辱命,康茂才首级在此!”
鲁锦看到康茂才脸上还没拆线的伤口,一眼就确定了其身份,之前他已经从华高和包毓两人那里,得知了康茂才的伤势,脸上有伤,肯定没错了。
“很好,你这次干的不错,听说康茂才左翼的指挥汪汝亨也是被你射杀的,这次等着晋升吧。”
“多谢大帅!”
郑用心中欢喜,这次还是自他加入鲁锦麾下之后第一次立下大功,不过他却没有独揽功劳,当即说道。
“禀大帅,汪汝亨的确死于我的箭下,但射死康茂才的却另有其人,这功劳我不能抢。”
“哦?是谁?”鲁锦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我营中的张虎子和习国宝,大帅也认识他们,这次若非他们包抄截击,只凭我是肯定杀不得此獠的。”郑用立刻为两位手下叙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