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到和阳之后,在鲁锦穿越之前,他也曾镇压过巢湖水师,两边也算是老对头了。
见对方已经到了弓弩射程,丁中瑞立刻让传令兵吹响号角,下一刻,上百名弩手从前排刀盾兵的缝隙里钻了出来,端起弓弩就朝着前面的輴车射了一轮。
站在輴车上的圣武军班长,从观察孔中看到对方弩手上前,立刻对后方的步兵喊道。
“快举盾,防箭!”
大枪步兵们闻言纷纷顶起一个圆形的竹编斗笠,这玩意肯定有些用,起码比没有强。
然而他们却并没有等到从天而降的箭雨,因为对方是平射的。
弓弩比弓箭的射程要远的多,150米的距离,如果用破甲箭,足够把铁甲射穿,然而现在却根本没什么用。
輴车前面的复合材料大盾,一层厚木板和一层厚竹片,中间还夹着泥土,前后加起来足有八厘米的厚度,即便有些弩矢能将大盾射穿,也只能卡在上面不能穿透。
倒是有些弩矢射穿了輴车旁边的挡箭帘,但是前后两排交错布置的輴车,依然挡住了所有的箭矢,推车的步兵都在中间那块大盾的后面,所以是不可能有人受伤的。
哆哆哆哆,一轮轮的弩矢射在輴车上,发出一阵阵的闷响,很快就将輴车的正面射成了刺猬,但依然不能阻挡輴车的前进。
丁中瑞开始额头冒汗,以往镇压那些不知阵型为何物,手里只有锄头作为武器的农民军,这样的弓弩远程打击,射上两轮,对面早就崩溃了,然而现在却不能给对方造成任何损伤。
輴车已经逼近到了80米,弩手们也都平均射了三轮以上。
铛一声锣响,弩手们纷纷退回刀盾兵后面,随后又是一声喇叭,就听丁中瑞喊道。
“弓箭吊射!”
立刻有两百多弓手,连同之前的弩手一起,朝着輴车上方抛射箭矢。
“举盾!防箭,快防箭!”
一团的輴车阵线,仍然在硬吃着伤害向前稳步推进。
嗖嗖嗖的箭矢破空声传来,輴车后面的步兵大阵很快传来一些惨叫之声。
之前就发现这輴车太结实,正面根本射不穿,于是丁中瑞又让弓手吊射,然而抛射也不是那么好射的,关键是无法精确瞄准,只能瞄个大致方向。
而且由于弓箭弹道问题,靠近輴车的前排步兵屁事没有,反而是后排被射到的步兵比较多。
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又是抛射,箭矢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威力了。
一团又装备了大量的纸甲,每个大枪兵还有个斗笠遮挡头顶,除非是真的倒霉蛋,否则基本不会重伤。
“不要乱,敌军射不了几箭了!”
“注意低头防箭,遮好头脸,跟好前排队列,不要乱跑,谁乱跑谁挨的箭越多!”
“临阵脱逃者斩!扰乱军心者斩!退缩不前者斩!”
朱寿跟在第一排輴车后,控制着全团的速度,后面的张温、俞通渊、徐用这几个千户营长,也在大声呼喝着控制手下的士兵。
战场上一级压一级,连排长们又呼和着告诉士兵,硬顶着箭雨向前突击。
其实说起来也就顶多半分钟的时间,大枪步兵方阵仅仅付出40多人轻伤,6人重伤的代价,前排輴车就已经突进到了敌方阵线50米处,圣武军这边终于开始反击了。
丁中瑞那边的弓箭手也就抛射了三四轮,敌军輴车就已经压了上来,他也看不见后面到底射中了多少人,但敌军依然在前进这是真的。
同时他也诧异起来,这到底怎么打啊,难道对方就这么推着车直接推进来?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打法。
朱寿在輴车观察口看了一眼,确定距离后,立刻发出号令。
“各车组注意,投掷武器!”
呜一声号响,輴车阵线全都停在距离对方四五十米的位置,然后两边的防箭帘被撤下,一个个甲兵抄起投矛,摆出奥运会比赛的架势,弓身蓄力,猛地将投矛掷出。
嗖嗖嗖——
第一轮就有上百支长矛飞了过去,这些投矛只有一个很小的铁尖,通体用硬木打造,穿透力非常高,四五十米的距离,连对方的盾牌都挡不住。
只一轮攻击,对方的刀盾兵阵线就被打残,甚至有的元军刀牌手,直接被投矛连人带盾一起钉在了地上,有些刀牌手后面的铁甲枪兵也不能幸免,管你什么铁甲,被投矛射中也得破防。
嗖嗖嗖——
又是一轮投矛飞出来,輴车还在缓缓前进,已经压到了二十多米的距离。
如此打法,吓得元军那边都快尿了,从来没见过怼到这么近互相扔东西的。
还好丁中瑞留了手底牌,不然这防线连他自己都不准备待了。
“快放火铳,点火,快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