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桦噌地起身,在衣箱中拼命翻找,终于在暗层的角落里,找到那个熟悉的小药瓶。五颗雪莲丹,三颗回赠给陈名医,一颗给了四妹秀桦,最后一颗留给自己。她舍不得吃,一直留到现在。
天亮时,锦岚的高热终于退了。
大夫把过脉后,心中惊讶,昨夜明明是必死之相,怎地过了一夜,脉相就变得平和,内外伤还在,但确无性命之忧。
操劳了几天几夜,水清桦也疲惫到了极点,正待回房休息片刻,兰心冲了进来:“三太太,不好了,家里来了一群衙差!”
水清桦讶异,急忙走到外院,果然,院子里站着几名人高马大的衙差,季子墨正站在他们面前。
领头的衙差见到水清桦便大声喝问:“你就是水氏?”
“我是。”
“有人告你拐带良家女子,跟我们走一趟!”说完,作势要动手。
季子墨立刻上前,张开双臂,挡在水清桦身前。“这位大哥,我们夫妇都是守法良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完悄悄递过去一个钱袋。
领头衙差脸色缓和了些:“兄弟,你们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里没数?我们也是照规矩办事,你别为难我们。”
季子墨道:“自然不敢难为各位大哥。只是家中还有几个稚儿,请给我们片刻时间,把家中安排好了,就和各位走。”
领头衙差面带狐疑:“你也去?”
“夫妇一体,当然要去!”季子墨面色严肃,掷地有声。
他钻进书房奋笔疾书,瞬间写成几封书信。
水清桦则叫过水明桦和兰心一一交代家中事务。
水明桦面色凝重:“二妹,你别怕,我去找雅静帮忙,还有玉先生。”
“玉先生是谁?”
“我新近结识的一个朋友。”水明桦道。
水清桦顾不得多问,时间紧急,她来到孩子们的房间,和季菲交代,娘有事要出门,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们。
季菲在水绣坊历练了几个月,早已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孩子:“娘,家里出事了对不对?锦岚姐姐怎么弄得浑身是伤?”
水清桦叹了口气,把事情简单说了下。“别担心,有你爹陪着我,董姨也会想办法,娘不会有什么大事。”
季菲眼泪汪汪,但还是郑重保证:“娘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家,照顾好妹妹。”
季子墨唤来门房,把手中几封书信递过去,交代尽快送到,便和水清桦一起,跟着衙差进了顺天府。
顺天府的府丞一大早就接到状子,太仆寺丞赵家和太医陈家,联手状告妇人水氏拐带自家媳妇(女儿)陈氏。太医陈家倒罢了,陈老太医告老多年,几个儿孙也不成气候。太仆寺丞赵家,官职虽不高,祖上却是开国元勋,天子一向优待勋贵,难免不念几分旧情。
本不耐烦管这些家务事,但府尹有交代,务必偏着赵家些,只能硬着头皮把状纸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