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啊，可以放在钱庄里！”季菲说。

水清桦做生意，自然知道钱庄，虽然还没打过交道，“绣娘们的钱都零零碎碎，那一点点月银，钱庄能收吗？”

“她们不行，娘，你可以呀！你以水绣坊的名义开个户头，帮绣娘们一起存进去，每个月给绣娘交一次账，要是辞工了，或者老了不做了，就帮她们把自己那份取出来。”季菲越说越顺，“这叫作……叫作……”

她眼睛往天上看，似乎在努力记忆什么，终于记起来了：“叫养老钱！”

“菲儿！”水清桦噌地站起来，目光紧紧锁住菲儿的脸：“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是我自己想的。”菲儿局促不安，脸都涨红了，双手不停捻着衣服角。

“娘再问你一遍，是谁想出来的？”水清桦异常严肃地问。

菲儿哇地一声哭了：“是我自己想的，你爱信不信！”说完甩手跑了。

水清桦坐下来，心中一片震惊。菲儿的主意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好到超出她的预期。如果她不是商业奇才，就是有高人指点。那个高人……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晚上，水清桦把菲儿的点子告诉季子墨。季子墨拊掌大笑：“好主意，我的女儿个顶个都是天才！”

看水清桦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不理解：“女儿这么聪明，你不高兴，不夸奖，反而发愁，是什么道理？”

水清桦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季子墨。季子墨没有见过前世的季薇，对眼前的季薇并无芥蒂，相反，薇儿一直是他最喜欢的女儿。“你不是说，薇儿是仙童历劫转世，投胎到我们家的吗？这说明我们行善积德，福缘深厚，是好事啊！”

水清桦沉默着。无论她怎么说服自己，心里总是隐隐有道坎过不去，那是前世的薇儿。八年的日夜相伴，母女连心，她总觉得，如果她彻底抹去了那个薇儿的存在，就是一种背叛。

季子墨扶住她的肩膀：“清桦，别勉强自己，如果你还不能完全接纳薇儿，远着些也无妨，只要别对她另眼相待。”

水清桦鼻子一酸，红着眼眶，点点头。

不知道季子墨找季菲说了什么，次日，季菲主动来到水清桦身边。

“对不起。”母女同时出声，惊讶过后，看着彼此笑了。

“娘，对不起，昨天我没说实话，主意是我自己想的，但我想的时候，小妹在我旁边爬来爬去，嘴里咕噜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听了她的话，灵光一闪，后来就慢慢想出来了。”季菲深深低下了头。

水清桦没有追问季薇说了些什么，那可能是只存在姐妹二人间的秘密。

“应该是娘说对不起，你答出了娘的题，娘不仅没有夸奖你，还凶了你。菲儿，原谅娘吧。”

菲儿重重点点头，“嗯，我原谅娘了！娘，明天我就想去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