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桦得知水清桦要教蕙心江绣,撅着嘴问:“二姐,你为什么不教我呢?”
水清桦问她:“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怎么说?”
“就是你资质平平,不够格学江绣。”
“二姐!”水玉桦大叫,“真话太伤人了,我要听假话!”
“假话就是,你学江绣会非常辛苦,我担心你的身子。”
“二姐,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你明白就行。”
姐妹俩闹完,水清桦正色对妹妹说:“玉桦,实际是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未来三年,蕙心的大部分精力都会在学习上,你要和建之一起,把水绣坊帮我管起来,孟绣娘的事,我们经不起第二次了。”
玉桦顿感重任在肩,压力重重。“二姐,我会用心做。我觉得之前的管理有漏洞,不能签个书契就完事了,功夫还要花在平时。”
水清桦表示赞同:“你和建之拿个管理章程出来,越细越好。不明白的就去丝忆坊和楚绣阁请教,看看大绣坊都是怎么做的。”
安排好人员,水清桦宣布了四件事:第一,三个月后,水绣坊重新开始接单,尤其要多接发绣的单。发绣核心在于发丝处理,尤其是药水配方,这个配方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里,其他绣坊暂时学不走。水清桦要求窦建之想办法多搜集些发丝,她在考虑把发绣用在更多普通绣品上,而不仅仅做婴儿和新婚夫妇的生意。
第二,她会对自然绣的技艺再进行一次升级,三个月内,所有绣娘都要学会新的自然绣法。她是自然绣的创始人,不是外面的绣娘都会自然绣吗,那就来个硬碰硬,看谁的技艺更高明。
第三,绣图更新换代的频率,从一季度改为半年。放慢速度,其他绣坊再跟不上,只能怪自己尸位素餐,不能怪她太过进取,惹了众怒。
第四,水绣坊的暗记,重新设计了款式,即日起启用。而她,依然会做最后的收针人。
一声令下,整个绣坊立刻动了起来,忙而不乱,各行其是。经过这次打击,绣坊的管理明显加强了,令行禁止,便是第一条。
走出水绣坊的时候,水清桦问自己,开设绣坊的初心是什么?最初是为了开创一个融合苏绣和楚绣的新流派。如今虽然受到重创,脚步放缓,但她相信自己只要不放弃精进技法,仍然可以在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等到三年后江绣全面铺开,便又是一番天地。到那时,她不会仅仅满足于开创一个流派,她要她的水绣之名,响彻大江南北。
她还没有输,更不会认输。现在她需要的只是踏实和耐心,用时间来证明自己。想把她赶出绣业的,只管来吧,要战,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