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门敞开着,叶锦城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翻开的古书,阳光从背后射过来,给他周身镶上了一道金边,他的表情笼罩在阴影里,朦朦胧胧。
水清桦扬起了手中的绣谱:“叶东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来找你买丝绸,你却带我去见了郑婆婆。”
叶锦城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更确切地说,他一直在等她。
他从书桌后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给水清桦带来一股压迫感,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即使只有半步,气势上也弱了一截。
“你果然拿到了绣谱,没让我失望。”叶锦城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意,旋身回到桌后坐下。“很简单,我想和你合作,而不仅仅是卖丝绸给你。你别忘了,我又不是卖丝绸的,我是开绣坊的。”
“如果我们能合作成功,我可以按比市价更低的价格给你提供丝绸,如果合作不成功,”他的眼睛停留在古书上,手指捻了捻书页,停顿了下来。
水清桦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也无妨,买卖不成仁义在。”他轻笑起来,看到水清桦紧张的表情,似乎感到很有趣。
每次和叶锦城对话,都被他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很糟糕。这个人精明狡猾,气势凌人,她目前还远远压不住他。
“叶东家想要怎么合作,可否明示。”
“我想入股你的水绣坊。”
短短一句话,惊住了水清桦。水绣坊是她和丝忆坊合作的,丝忆坊和楚绣阁是多年的老对头,这……
“水娘子不是想做苏绣和楚绣的融合流派吗,楚绣的精髓在于它大胆而自由的想象力,不受传统束缚,敢于创新。我看中的,不仅是你的绣艺,更是你打破常规,自创针法的勇气。”
水清桦抿抿嘴:“你想怎么合作?”
“我知道你是以技法为干股开的绣坊,我白送一份顶级楚绣技法,应该也能以干股入股吧,我要的不多,三成足矣。”叶锦城坦然自若地说着欠揍的话。
水清桦心中涌起一股愤怒:“这么说叶东家是想要空手套白狼了?技法是郑婆婆的,你一文钱不掏,一点力不出,就想拿走三成,你怎么不去抢?”
叶锦城哈哈大笑:“不是我把你带去郑家,你这辈子都别想学到楚绣绝学。这就是我出的力。”
“我并没有求过你!”水清桦双眼喷火。
“可你已经学了,绣谱就攥在你手里,你想赖账?”叶锦城拍案而起。
“如果我不答应,你又能怎样?”
“那整个江夏都会知道,水绣阁的东家背信弃义,学了别人的家传绝学却翻脸不认!”
水清桦被对方的无耻和无赖惊呆了。她发誓自己两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和他比起来,谈梅雪都算得上温良恭俭让。
看到她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叶锦城不紧不慢地坐回去,说:“水娘子莫急,刚才是和水娘子开玩笑呢,我怎么可能真的空手套白狼,传出去在生意场上不用混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铺面,三年内免租金,水绣坊不必再窝在丝忆坊做坊中之坊,我再以低于市价两成的价格,为你提供丝绸。再加上一副绝密的楚绣绣谱。这三样加起来,占三成利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