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知新车间车哪里?是否动工修建,我都没必要知道,也不是咱关注的事情。
但目前,仅有的机器,人员丶场场也是照样接单干活。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由于初期我对质量关卡的较紧,每个人无意识中都自觉重视质量问题,跟单师傅也对服装没有任何挑剔的地方。
一但走向正常生产化,当初每个人对缝纫机的操作神秘感也消失了,原来不过如此。
他们一但有了这种念头和想法,我也就大势以去,工艺要求什么的,跟单师傅也会详细地讲解,我也失去了当初刷存在感的优势了。
他们都是水泥厂的犯人,我在这里渐渐无形中被孤立了。
调度是个得罪人的活,有时落得两头不是人。
给小组下任务,比如第一天生产200条裤子,还提前下班,第二天理所当然往上加量。
犯人则怨声载道:说什么狗腿子了!不知自己多轻多重了反正背后没好话。
如不加量,中队领导会找咱:你怎么回事,昨天都能完成200件,还提前下班,你咋不加任务?你还想不想干了?想干的人多着呢!
此时,我有苦说不出,风箱里的耗子一一两头受气,但我又无计可施,纵然你有一千个理由,但你是犯人,在这特殊的环境下,说出来等于放屁。
炎热的夏天被秋风吹逝,寒来暑往,我只有调整心态,想想严管队的生活,我豁然开朗,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对立面都有矛盾,只要咱不违反原则性的东西,咱减刑最为重要,其他都是假的,夹紧尾巴做人。
但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在一个刮北风,飘雪的下午到来了。
我胸前挂着李中队长前天送我的一块秒表,让我在犯人不注意的时候,测他担任工序所加工一件半成品所需要的时间,这样可以更科学地根据速度为每个组下任务。
我也是兢兢业业地执行并记录,受过一次警告,咱也不敢造次,身份意识时刻提醒我:你只有服从,你穿的是囚服,你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地下室的门已经自那次事件过后,被完全封闭了入口。
我正在记录,缪指导员来了,我则立马立正,微笑相迎。
缪指导员心情不错,对我也笑了一下。
我感觉有点怪,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来车间了,这咋来了车间,不找带班队长,径直朝我走来。
缪指导员开口了:刘传奇,干的不错,这半年多了,就咱这个劳务队没被生产科提名批评过,质量关很硬啊!
我则笑着说:全靠中队纪律严明,奖罚分明,咱们不是一直提的口号一以质量求生存吗?
缪指笑着点了下头,对我说的话给予了肯定。
但他话音一转,说道:基建队最近大批量返工,他们想要你去做巡检。
我心一下凉了半截,这不明摆着叫我转中队吗?
我还是问:那您们的意思呢?
缪指也觉得有点难为情,必定我在这里属于功臣。
他还是说:我们舍得也没办法,只好忍痛割爱,是人才吗?就要相互借鉴经验,他们指名道姓要你
他又说:这对你完全是好事,他们队新犯多,你在那里减刑占优势,必定有名额限制,我相信你,是金子走到哪都发光!
我虽一百个不情愿,但他说的也是实情,他这中队减刑名额很紧张,相信我到那边只要大面上过的去,减刑应该考虑咱。
我问:啥时调?
缪指导员说:现在!
我对这紧急调令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立马褪下我的红袖章,并从脖子上解下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