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离出工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又是葛警官值班,我兴奋地把香烟当着葛警官的面分给大家。
两包烟共四十支,还剩12支,我该咋分?想公平是绝对做不到的,最好是还给葛警官,这样就公平了,现实生活中往往都是一些小利益会让人议论谁谁好自私,过河拆桥,吃独食人言可畏,鸡蛋里挑骨头的,拨弄是否的人是无处不在的!
葛警官很意外我会把剩下的半包烟还给他,因为别的组长们都私呑了,这也是当组长的特权。但此时我还没到那个分量的级别。
我知道葛警官也不可能把半包烟装起,而是笑了一下,对王辉涚:王辉,还有几支,你看着处理!
王辉乐得嘴巴咧得跟裤腰带似地。
我们便高兴地拿脸盆在大厅中聚拢,葛警官拿出火机,我们开始享受烟草带来的伤害时陶醉的表情。
其他小组羡慕地不得了,有胆大的,象个老鼠似地,猫着腰,从监房一下子窜到跟他玩的好的犯人身边,向对方讨两口,然后满足地返回,葛警官也睁只眼,闭只眼。
有些事情过分认真也是不好的,犯人最大的欲望也就是抽口烟,或在大厅里溜达溜达,再有就是趴窗户边,看一会外面的花花世界,运气好时,可以看到几个分不清年龄的女人在一条小路上走过,然后捕风捉影在想像她们的颜值,因为距离太远,只是一个剪影!
28个人有几个不抽烟的,但他们也必须分到自己的一份,别人都吞云吐雾在享受,他们即使不抽烟也被强迫抽二手烟,再者,这白色的小精灵在这里如此珍贵,送人吧可惜,自己抽吧又不适应,于是他们也就装模作样地点着,吸两口,然后咳咳几声,或呛的边擦眼睛把烟递给烟瘾大的,跑回监舍。
我小组28个人,机工就有15人,刑种不同丶刑期不同、性格也不同,也可谓鱼龙混杂,如能把积极性调动好了,实力确实蛮强,否则一盘散沙。
这里的犯人都是短刑期,基本都3丶4年,都有减刑的希望。
盐城的犯人有6个,还有一个曾是和我在看守所关一个号里,关系很铁,但是在安排工序上绝对不可有偏袒行为的,我便一视同仁。也许我太认真,他感觉咱没人情味,在工作上,生活上都没有对他特别关照,人家也渐渐疏远了咱,这样更好,咱行的端,做的正。
其中还有两名机工,叫凌永水,刘大华,家境很好,每月接见。平时包裹丶汇款不断,每次购物时,他都买好多,方便面,豆奶丶包装鸡,辣酱
他床底下都放不下,便放我床底下,意思很明白,咱不差钱,你随便吃,自己拿。
我深知: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一但沾别人的东西,即使你不向着他,别人也会给你扣帽子,咱洁身自爱,两袖清风,不贪不占。
这几个小组的组长,我是最忙的,可谓七十二般兵器样样精通,新款衣服上线之前,我先配合龚乾刚和跟单师傅打样,就是亲自做一件同样的衣服,然后才给别人交待注意事项,谁承担哪道工序,我则一会烫工丶一会副工丶一会机工,一会检查质量,时时观注产品的产量,可真是比机工都累,咱啥也没有,必须干好。
夏天,外面毒辣的太阳,炙烤着钢筋混凝土的建筑,我们的汗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中队为了提高产量丶防止犯人中暑,在车间4个角安装了4台10匹的大空调,也只有最热的时候开一会,犯人都很知足。
我自严管回来后,身体明显长胖了很多,肚子鼓鼓的,别人说我虚胖,可不是吗,脸都圆悠了,有时觉得气粗气短,与缺乏运动也有关,于是我便更勤快,我比副工的手脚都麻利,多走路也是一种煅炼。
一天,我正在认真地安排工序,疏通流水线,内勤王民拿着名单在来到车间里,喊道:刘传奇、凌永水丶蒋勤勤丶。
好象一共五个人,我还不知啥事。
凌永水推了我一下,笑着说:今天10号,是接见日!他边说边激动朝车间与生活区处的楼梯口走。
我纳闷!我还有人来接见?
我还是不敢肯定地问王民:点名是接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