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仲平为政公子先生,理当依律教书,可仲平却不按照规格做事,幸好政公子聪慧,规定学习的内容,都已学会,否则,恐怕会着了赵国细作的奸计,让政公子成为荒废无用之人。”
“王上,仲平此人,貌似忠良,志在秦地,可实为赵国细作,表面勤王之事,内藏祸心,秦地虽广,但非小人容身之所,臣建议,应当将此人赶出秦国,让其重回赵国!”
咯吱咯吱。
仲平的拳头紧握,牙关紧咬,双眼微眯,看着吕不韦的背影默不作声。
吕不韦不愧能坐上秦国相邦。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置人于死地,狠辣无比。
他要是坐实这三件事,恐怕送到赵国的,只有一具尸体。
听到此话,嬴子楚都不禁有些心惊。
仲平什么时候跟吕不韦结了这么大的仇?
他怎么不知道?
想了想,嬴子楚想到今天是自己继位的日子,按理来讲,凡是在王宫任职的,都要过来迎拜。
沉吟片刻,嬴子楚深吸一口气,刚刚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阴沉,凝声问道:
“仲平可在?”
仲平立马低着头,从最后的位置,开始快步向前。
走到与吕不韦一同的位置,仲平揖礼:
“仲平拜见王上。”
看着一脸平静地仲平,嬴子楚冷哼一声:
“哼,你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如此从容!”
仲平不紧不慢地再次揖礼:
“王上,臣之所以不慌,乃是因为吕相所言,皆是虚言。”
仲平心中清楚,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慌张。
越慌越乱,越慌越急,最后,什么都没办好,反倒丢了自己性命。
嬴子楚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说道:
“秦国赏罚,皆有法可依,你既然说吕相虚言,那你就说说,如何虚言?”
仲平看也不看身旁的吕不韦,不紧不慢地回道:
“王上,吕相所言其一,仲平为赵国细作,实属谬言。”
“秦设招贤之馆,仲平志慕久矣。自谓胸怀壮志,惟秦地可展,故随恩人王后,同趋秦境。”
“若依吕相所言,仲平乃是赵国细作,那商君张子,岂不是魏国细作?魏冉宣太后,岂不是楚国细作?!”
“吕相此言,无凭无据,污人清白,实属大谬!”
重重地说出之后,停顿片刻,缓了口气,仲平继续说道:
“其二,蔡泽昔任相邦一职,守孝之际,确实与臣频频饮酒,但,并不是臣之相邀,而是蔡泽前去找臣,言自身无事,吕相将大小诸事,独揽于一身,这才趁空闲之际,前来与友人一会,此事典客蔡泽可以证明。”
“其三,吕相言臣未按规章教导政公子,此言更是大谬!”
“政公子习书,全都规章明细,条理可查,上午,教导诗、书、礼、易、法、数,这些课程臣全都一一教习,事无巨细。”
“每次教导,都让政公子理解、背诵、默写,这三种方式做完,一上午便过去,根本就没有时间教习其他内容,更不用说裹挟私囊,传授这些以外的知识。”
“下午,政公子跟随其他公子,一同学习剑术、马术、骑射。”
“每到下午,臣便站在远处,看着政公子习武,从无插手之际,此事,教导公子的武士皆可证明。”
“故此,王上,吕相奏臣三事,全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