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的面容与波塞西幻影渐渐融合，原本柔和的轮廓逐渐变得雌雄莫辨，近五米高的海神幻影金光奕奕，海神敛眸垂首，圣洁慈悲如悲天悯人的天神。

澎湃的魂力从他的身上散溢开来。鹿也没有感受到任何黑雾的气息，很显然，这缕幻影并没有被黑雾污染，看上去，它更像是海神的一缕残魂。

与此同时，沉寂已久的系统忽然有了反应。在鹿也升到90级之后就出现黑雾侵蚀迹象的系统，忽然渲染上了一层炫目的金光，就连被蚕食成一片扭曲字符的技能描述也仿佛有了些许恢复的迹象。

散溢的神圣气息让所有人的思维都变得滞缓，海龙圣柱台之外的其他人包括唐三，都面露痴迷地看着半空中的海神，似乎陷入了一种迷惘状态。

海神开了口，竟是犹如编钟一般空灵又浑厚的一声长啸，仿佛神明振翼而临，清正浩荡之气瞬间洗涤了每个人的心灵，却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除了鹿也。

这并不是斗罗大陆这个维度之内的语言，但鹿也现在是主系统，能够借助系统的力量解析出任何维度的语言。

“我已在此等候许久了。”海神说道，“请将我回收吧，‘主系统’。”

鹿也：“？”

等等，这是什么展开？

海神说完，便自顾自抬起手，一股大风猛地从所有人头顶掠过。刹那间，庞大又无形的数据流席卷了她，系统面板出现了一瞬间的乱码，但有关于海神的所有记忆——或者说是数据，都悉数记录进了鹿也的大脑中。

这个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海神，并不是按照大陆规则百级成神的魂师，甚至不是真实的存在。原本的海神早已在神界灰飞烟灭的时候就已经消逝，现在的海神幻影只是被创造出来的一段数据，也是曾经被主系统留在斗罗大陆、用以推进剧情的其中一个分系统。

按照斗罗大陆原本的剧情，海神的力量会由主角唐三继承，成就一代新的海神传说。但原本的主系统被鹿也消灭之后，不知为何海神系统并没有被鹿也接管，失去管理的海神系统被迫进入了休眠，直到感受到鹿也这个新的主系统的气息，才在海神岛被唤醒。

鹿也总算恍然大悟——难怪在看《斗罗大陆》这本书的时候，总觉得海神亲合度的描写和系统有异曲同工之妙，原来海神竟然真是系统！

回过神以后，她不禁一阵无言。怪不得波塞西幻影的出招如此刻板，原来制造这个幻影的本身就是个人工智能，海神系统会出现在这里恐怕也只是代码操控所致，并没有自身的意志。

也不知道海神岛上供奉海神的诸多居民们如果知道自己的信仰早就成了一段数据，又会作何感想。

不过海神系统虽然只是一个系统，却实打实地拥有着海神的所有力量。在接受了鹿也这个主系统的召唤后，海神系统开始逐渐向鹿也融合，海神的力量也一点点汇入鹿也的体内。

片刻之后，半空中高大的海神幻影彻底消失，所有金色的光芒都涌入了鹿也的眉心。不过她的眉心并没有像预期一样出现一个三叉戟的标志，海神系统被她收入了主系统中封存起来，没有立刻使用。

对她而言，这些力量就像是备用电源一般，在她封印黑雾、阻止邪神的时候能够派上巨大的用处。

史莱克众人早已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一直紧张地盯着鹿也，眼看海神幻影的力量似乎都被鹿也吸收，才小心翼翼地围上来。

“发生什么了？”小白率先问道，“刚刚我明明感受到海神的气息了，怎么……”

她思忖半晌，又上下打量了鹿也一番，忽而恍然大悟：“海神大人的力量都传给了你，是吗？原来你没骗我，你真的是海神的传人，是海神大人派来拯救海神岛的？”

鹿也：“……”

她本想否认，但仔细一想，海神系统确实是被主系统收纳了，这句话倒也不算是错，于是犹豫了片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就这犹豫的半秒钟李，小白仿佛认定了什么，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她扑通一声单膝跪下，将一只手放在肩膀上，低下头，语气虔诚又狂热：“海神的后人，魔魂大白鲨小白愿意永远听命于您！”

鹿也懵了：“不，等等，我不……”

话音未落，天边忽然传来一声似龙似兽的吼叫。鹿也还没来得及抬头，只觉得一股飓风当着门面扫来，高温热浪更是扑面而至。小白反应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向后撤去，但仍是被热浪措不及防地掀了个跟头，在空中转了个360度的空翻才堪堪落地。

她气得咬牙切齿：“什么人，敢冒犯你姑奶奶！”

回答她的是一声高亢的龙吼。鹿也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条身长二十余米的巨龙，通体鳞片都是鲜亮的火红色，背上九丛鬃毛犹如烈火一般闪烁着金光，支持在地面上的四爪威风凛凛，头颅上却没有犄角，一张脸甚至因为吻部窄长而显出几分秀气。

它低下头，澄黄的大眼睛凑到鹿也跟前，用那大得过分的头颅蹭了一下鹿也的胸口，险些把鹿也整个人都肘到地上。

“……”鹿也试探着叫它，“心肝？”

红色无角巨龙发出了欢喜的叫声，呜呜细叫着把脑袋塞进鹿也的臂弯里撒娇求抚摸，顺带还用挑衅的眼神看了小白一眼。

它的头已经是原先的好几倍大小，鹿也用两只手都根本抱不住，只能伸手抚摸它的头顶，一边震惊地说道：“真的是你？你吃什么长得那么……”

还没说完，鹿也就想起了杨无敌的那封信。

十首烈阳蛇，把他的水晶血龙参吃了。

鹿也：“……”

她之前还在质疑，十首烈阳蛇这么大的体型又不会飞，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没想到，它现在真的能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