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玛正想否定他,埃里克适时地跳出回应了路易。
“不,这视情况而定。没有人能让一个人永远满意。”
路易冷哼一声,不理会埃里克。
一路上,埃玛了解到勒妮是热尔贝的妻子,勒妮的兄弟伯纳德有一群羊,而与伯纳德发生争执的是加斯顿,就是那个拒绝交租的人。
埃玛总是尽力去记住人名,这会让人们觉得自己是被关心的。每次她在平日闲聊中听到一个名字,都会用心记住。
走着走着,更多的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抵达村庄时,他们发现那里又等着一些人。埃玛知道,这片田地里的人们有一种神秘的沟通方式。
她理解不了,但她能看到,一英里之外忙活的人们似乎能获得她到来的消息。
村落的中央有座优雅的小石头教堂,上面的圆拱形窗户整齐排列着。埃玛知道,总铎奥多在此地及另外三座村庄任职。每个周日,他会前往不同的村庄。今天他就在圣马丁村,那种神秘的乡村沟通方式又开始了。
路易直接避过了,也许他觉得与一位乡村司铎交谈会降低他的身份。埃里克则是走在最后,虽然他自称是因为围在埃玛身侧的村民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选择走在后面,不过埃玛总觉得他有些鬼鬼祟祟的。
埃玛分别尝了尝勒妮和托奎尔的奶酪,她说他们两个的都很好,难决高下;她又向两人各买了一罐奶酪,大家都很高兴。
她在村里走了一圈,走进每间屋子和每座谷仓,确保自己对每个成人和大多数小孩说了话。然后,她感觉大家已经相信了她的诚意,便开始主持开庭了。
埃玛喜欢与他们交流,乃至成为朋友,一个受人爱戴的领主,即便有一天村民不得不反对她,村民们也会是不情不愿的。
村民为埃玛搬了一张椅子,放置在教堂门前。
热贝尔是这个村的村长,他很快便押着一个壮汉来到了埃玛面前。壮汉就是加斯顿,这次拒缴租金的当事人。
他大概三十岁,长着一头蓬松的黑发。虽然他脸上写满怒意,但埃玛估计他平常是好相处的人。
“听着,加斯顿,”埃玛说,“现在你来告诉我和你的邻居们,为什么你没有交租?”
“埃玛小姐,此刻我站在您的面前……”
“等等,”埃玛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停下,“记住,这不是国王的法庭。”
围观的村民们窃笑,“我们不需要那虚夸的正式陈词。”
加斯顿做正式演讲的机会并不多,但如果得不到清晰的指示,他大概就会这么说话。
“你就假设你正跟一帮朋友在喝苹果酒,他们问你为什么这么恼火。”
“好的,小姐。小姐,我没有交租,是因为我交不起。”
热尔贝说:“废话。”
埃玛对热尔贝皱皱眉头,严厉地说:“等轮到你的时候再发言。”
“好的,小姐。”
“加斯顿,你的租金是多少?”
“我养小牛犊,每年仲夏节,我要给您尊贵的父亲两头满周岁的牛犊。”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牛了,对吗?”
热尔贝再次打断:“有,他有。”
“热尔贝!”
“抱歉,小姐。”
加斯顿说:“我的牧场被入侵了。所有的草都却被伯纳德的羊吃了。我的母牛不得不去吃老干草,后来它们的奶干了,我的两头牛犊就死了。”
埃玛往四周看,试图回忆哪个人是伯纳德。她的双眼落在一个瘦小、头发像稻草一般的男人身上。
她不太确定此人是不是伯纳德,于是抬起头说:“我们听听伯纳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