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见状,抬眸扶着夏金桂的藕臂,温声道:“嫂嫂,过去的都过去了。”
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位嫂嫂之所以认错,无非就是形势比人强,表面诚挚而已,实际上这人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不服气哩。
只是家和万事兴,宝钗也没必要点破,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就已然不错了。
夏金桂见状心下微动,有今儿个这一遭,她必须要姿态放低,尤其面对这位颇受王爷喜爱的小姑子,更是不能轻易得罪。
如若不然,小姑子再去告一回状,悔之晚矣。
鼻翼动了动,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鼻间,不由的让夏金桂柳眉微蹙,微微扬起螓首,狭长的明眸望向宝钗,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之色。
这味道...似是不大寻常啊!
宝钗见夏金桂那异样的眸光,莹润的杏眸透着一分心虚之色,丰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岔开话题道:“嫂嫂,既然来了,咱们一并吃些酒菜吧。”
她可是清晰的记得,这位嫂嫂在外间跪着的时候,她正被姐夫折腾了,那一股羞耻的感觉萦绕在心间,久久难以散去。
夏金桂尖酸刻薄不假,但并不代表其为人愚蠢,反而十分的精明,联想起先前那恍若错觉的腻哼声以及一系列的异常,一瞬间,好像让她明白了什么,眸光不由的看向那少年,水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素来情形谦和的北静郡王,居然会这般的闹腾,有意思。
果然啊,再如何品性端正的君子,那也是个爷们,所谓“食色性也”,一旦起了兴致,就管不住下面那玩意。
这会儿,薛姨妈已然吩咐丫鬟将酒菜摆好,招呼着落座。
薛家原就单薄,故而屋子里的桌案便是一张圆桌,水溶坐在主位上,薛姨妈、宝钗、夏金桂则是围着水溶而坐。
夏金桂美眸微转,素手提着桌案上的酒盏,起身道:“以往是我不懂事,冒犯了婆母,今儿个我借这酒席,向婆母认错,希望婆母原谅儿媳的过错。”
薛姨妈一听,满心的欢喜,端着酒盏笑道:“金桂有心了,我也不指望什么,就盼着你与蟠哥儿能好好的,尽早为薛家开枝散叶。”
夏金桂闻言,明媚的玉容柔顺,然而芳心却是一怔。
开枝散叶什么之类的,她倒是愿意,可是就凭薛蟠那三脚猫的功夫,真就是让人无言以对,估摸着成天见的在外欢快,身子早就虚了。
宝钗听着这话,心下颇有感触,薛家子嗣单薄,可没有人能撑起门楣。
如今薛家因着姐夫能维持门楣,哥哥薛蟠是指望不上,只能盼着侄儿能成些气,长大后撑起薛家的门面。
正感触着,宝钗忽觉掌心一抹异样,不由的娇躯微颤,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嫣红,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
姐夫也是的,这会儿还要作弄人,也不怕被发现了。
不过转念一想,姐夫都能在妈的屋子里胡闹,甚至于打开天窗说亮话的,这些小动作都不值得一提。
薛姨妈吃完夏金桂赔罪的酒儿,转而又倒了一盏,举杯对着水溶道:“王爷,我家宝丫头多受您的照顾,我再此敬您一杯。”
水溶端起酒盏,笑着说道:“姨妈这话说的见外了,况且我也没照顾宝丫头,都是宝丫头尽心照顾我哩。”
宝钗性情温良恭俭,一般而言都不会拒绝于他,可不是尽心照顾。
薛姨妈闻言满心的欢喜,从王爷这话,她就知道宝丫头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心中不禁为自个的女儿感到欣慰。
宝钗坐在锦墩上,微垂的螓首下,那张丰腻的脸颊熏红,秀丽的眉眼下,那双莹润的杏眸盈盈如水,芳心只觉欢喜、甜蜜。
就凭姐夫这话,先前自个那般的被作践,便也值得了。
所谓“夫为妻纲”,宝钗既然进了王府,成了姐夫的人儿,自然一切以姐夫为主,如若不然,那般羞人的事儿,她才不愿意做哩。
现在回想起来,心尖儿还微微颤动哩。
水溶落座下来,正欲夹菜哩,忽然感觉脚下被什么点了点,心下微微一怔,偏眸看着一侧的宝钗,心下不觉好笑。
瞧瞧,看来宝钗是愈发的长进了,真是令人欣慰。
提筷夹起一块鸭掌,水溶眉头不由的轻轻一蹙,一时不察,提筷的手儿不稳,那快鸭掌掉落在桌案上。
“姐夫,怎么了?”宝钗见状不由的关心起来。
“没什么。”水溶若无其事的应道,转而又夹筷吃了起来。
宝钗的性情他是知晓的,惯是持重守成,稍稍做点出格的事儿,基本都是羞涩不已,先前要不是水溶要求的,宝钗可不会应承。
原以为那一勾脚是宝钗的极限,但没想到居然愈发的得寸进尺,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甚至于掂了一脚,才让水溶心神失手。
实话实话,宝钗可没这个胆子,那薛姨妈也不会这么做,剩下来的就只有....
念及此处,水溶偏眸看向夏金桂,只见其明媚的玉容湛然,丝毫不见异样,瞧见水溶望了过来,居然还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
这婆娘胆子这么大,疯了?
夏金桂此时新潮澎湃,从刚刚那一脚儿,她就感受到那与薛蟠不同一般的英武,若是....真真是翘首以盼。
诚然,自个这行为不合时宜,但她可是明白少年是个荒唐的性子,如若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做不是。
水溶蹙了蹙眉,隐晦的看了一眼夏金桂,示意她不要放肆。
虽然夏金桂那大胆的动作让人有些正常的异样,但是他对于夏金桂可是无感,没什么兴趣,若不是顾忌着宝钗的脸面,早就掀桌子了。
夏金桂见状,心下微微一动,渐渐老实起来,这一会的试探,也让她心里有数起来,且不论如何,这人她是吃定了。
少了夏金桂的骚扰,这一顿饭便正常起来。
夜幕降临,一轮弦月高高挂在天际上,皎洁的月光洒下一层银白色的幕布,为这大地增添了几许静谧。
薛大脑袋沿着游廊走道而行,径直来到夏金桂的屋子里,瞧见倚坐在绣榻上的夏金桂,一席中衣,不施粉黛的玉颊不减风华,心儿微微一动。
虽然夏金桂的脾性不好,但凭这份之色,便让薛蟠挠心。
“哟,咱们薛大爷回来了。”夏金桂瞧见薛蟠,柳眉微微一蹙,下意识的便冷嘲热讽起来,嫌弃之色不予言表。
薛蟠不以为意,笑盈盈的上前道:“娘子,春宵苦短...”
夏金桂瞧着近前的薛蟠,一股酒气迎面而来,心中不觉嫌弃,抬脚便抵在其身前,蹙眉道:“姑奶奶我身子不爽利,少来烦我。”
薛蟠:“.......”
他原就是被蜜罐里长大的,眼下被夏金桂这般的抵制,心下也是恼怒,喝道:“你别后悔,大爷我自去寻快乐去。”
夏金桂挑了挑眉,芳心恼怒,这王八蛋以为自个是谁,竟然还敢给她甩脸子。
正欲啐骂之际,夏金桂似是想起了什么,将要啐骂的话儿咽了下去,喊道:“大爷,等等。”
薛蟠一听,心下不禁得意,回身看着夏金桂,说道:“怎么了,我告诉你,大爷我现在心气不顺,你看着办。”
夏金桂心下恼怒,这王八蛋是吃酒吃糊涂了,拿她当粉头取乐了啊,要不是自个还有事,非得一巴掌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