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克淡声道:“所以,你现在觉得,那几个士子被烧死的案子,也是那个团伙的手笔?”
“不。”
苏流月却摇了摇头,眸色沉静,“凶手确实希望我们这么认为,所以他才特意从去参加魏王殿下的宴席的士子名单上找目标,企图跟第一个走水案扯上联系。
但……魏王殿下总管一家被烧死的案子,和这几个士子被烧死的案子传递出来的凶手感情完全不一样,凶手的作案动机也不一样,这几个案子之间只能说,有关联,但并不是同样的案子。
殿下既然已是确定魏王殿下总管一家被烧死的案子是某个团伙做的,应该是找到了某些证据,或者直接是……抓到了某些人,是吧?”
周云克的眼眸中不禁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没错,虽说他们是一个团伙,但那不是什么正规的反叛势力,顶多是一些蜂营蚁队,一群对大庆朝有意见的人聚集在一起,想通过闹事泄愤罢了。”
周云克淡声道:“所以他们的手脚做得不是很干净,肖成邦一家被烧死后,我就猜到他们定然很快便会策划下一次行动,因此我叫人盯紧了几个皇族管事以上职位的人的府邸,同时吩咐我府上的总管这些天传出他夫人有病在身的消息,频频往家里跑。
这样盯梢了大概大半个月,前几天,我府上的总管发现了有几个人时常在他家附近出现。
经过调查,那几个人自身或所在的家族,基本都在大庆朝建立后受到了贬谪,或者受到了别的犯下了重罪的大家族的牵连。
其中一个人是前朝的工部郎中范坚,大庆建国后,有人举报他以前仗着自己的官职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侵吞了不少朝廷拨下来的工程款,又跟前朝的卢丞相,也就是前朝皇后的父亲沆瀣一气。
虽说他罪不至死,新朝建立后也算有眼力见,把自己以前侵吞的银子上缴了大半,但还是被剥夺了官职,贬为平民。
此人胆子不大,行事向来小心谨慎,我本来不想那么快打草惊蛇,先看看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再说,谁料范坚察觉到了我们的人在跟踪他,我只能先把他‘请’了回来。”
苏流月霎时心头微动,道:“我可否见见他?我怀疑那个凶手就在他们那个团伙里,范坚甚至很可能曾经见过他。”
周云克沉思片刻,道:“自是可以,但……范坚此人奸猾多诈,也有一定的脑子,我昨天把他抓回来后,他至今都不承认自己跟那个团伙有关系,坚称自己只是恰好出现在了我府上总管家的附近。”
苏流月微微扬眉,道:“但要撬开他的嘴,应该难不倒殿下才是。但是这一回,殿下能否把审人这件事交给我?比起严刑逼供拷问,我有更好的法子让他张嘴。”
这是嫌弃他的审问方式太暴力了?
周云克忍不住轻笑一声,道:“自是可以,但你……先前审过人?”
“没有,但审问……不就是一个攻克对方心理的过程么?”
审问人的经历,她自是有的。
这天底下,还有谁比犯罪心理专家更适合审人?
苏流月嘴角一扬,意味深长道:“攻克对方的心理,这件事我还是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