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神秘了许久,身份至今才刚刚浮出水面的韶安郡主。
国师府少君……
江巍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过,他竟然有此荣幸,与国师府少君结下姻缘。
“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荒谬了?”
江巍还是不敢相信。
他拧着眉,沉声道:“不行,我去看看阿娘!”
有些话不亲自问一遍,不亲耳听到,他实在是难以接受,难以相信。
国师府少君……这样手眼通天的人物,怎么会降落凡尘,看上他了呢?
江巍第一次,从心底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不自信。
江安侯夫人的院子里。
听见小儿子过来的江安侯夫人,欢喜的不得了。
忙不迭的吩咐起院子里的大小丫鬟们,都忙叨起来,准备江巍爱吃的、爱喝的。
“给那个织金的软垫拿过来,这孩子打小就娇气,又被他阿姐,金尊玉贵的宠坏了。”
“旁的软垫他坐不惯。”
提及长女,江安侯夫人脸上悄然爬上一抹难过,心中酸胀。
若是长女还在的话,肯定会为她这个弟弟,好好的挑选上一门好亲事儿。
哪里会像现在这般?
赐婚的圣旨,已经下达大半年了。
他们至今都还没有见过女方的面。
就是想要走一走礼数,都不知道该从何而走。
唉!
江安侯夫人心中不免生怨。
这女方家里,也未免太不知礼数了些。
他们不知其身份,无法上门去拜访。
难道她们也一如他们这般,什么都不知道?
京城里头,关于江巍这桩婚事,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不知道多少人,都已经开始看起他们家的笑话来。
还有那嘴巴恶毒的,说什么,宫里给他儿子赐婚的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死人,白白捡了个死后的哀荣,然后赐给他儿子成婚。
说不定还是什么城中流浪的乞丐。
冻死在街边儿之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更有那恶毒的,说这很有可能都不是个女人。
江安侯夫人这些日子,听多了这样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话,心里头窝着一团火,将自己都给气的病了。
可偏偏事情都已经闹得如此大。
女方竟然还是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既不知道主动出面,上门拜访,更没有出来,为他们家挡一挡流言的风雨。
就是这般躲在不知何处,偷偷的看他们笑话。
简直是过分!
江侯夫人越想越觉得气闷。
她甚至觉得,她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婆婆。
从来不会给府上的儿媳们,立什么规矩。
可现如今,她已经想好了,等这个不知礼数的儿媳妇嫁过来,她可一定要好好的让人教教他规矩。
还有这样不知轻重的姻亲。
往后还是少些来往的好。
实在是太不知事了。
江安侯夫人心上厌烦间,听见外头传来接二连三请安的声音,顿时又重新的欢喜了起来。
她笑着起身快步朝外面迎去。
还不等江巍请安,就赶忙的,拉扯着人,仔仔细细端详了起来。
“长高了些。”
“也瘦了不少。”
江安侯夫人满眼的心疼:“跟在你身边的人,是不是都没有尽心尽力的伺候?”
“诶呀,娘~”
江巍实在是有些无奈:“我都多大的年纪了?哪里还能长高?”
“我也没有瘦。”
“这段日子吃好喝好,除了在家待着下棋,就是看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本,要不然就是听听戏,侍弄侍弄花草的,闲的都快要发霉长蘑菇了。”
“哪里还能瘦?”
“我都胖许多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等到了成婚的时候,连婚服都要穿不进去了。”
江安侯夫人瞪了他一眼:“哪里胖了?”
“我瞅着倒是挺好。”
“再胖一些才更好呢。”
“胖点儿有福气。”
江巍不再与人纠缠这个话题,笑着打了几句哈哈,哄的老人家高兴,便也就把事情给揭过去了。
“今儿怎么有空想起来到我这儿来了?”
江安侯夫人一看,就知道人不是专门来看她的。
“诶呀,娘~我难道就不能是想你了,专门过来看看你吗?”
江巍磨着人,撒了个娇。
江安侯夫人冷哼:“我还能不知道你?”
“你是我生出来的,打小还光着屁股的时候,你撅个腚,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馊主意。”
江巍俊脸一红:“诶呀,娘!”
“你说这个做什么?”
“这么多人都在呢,我要不要面子的啊!”
江安侯夫人才不理他:“你什么糗样子我没见过。”
“还面子呢!”
“出去几年,还学会拿乔儿了?”
江巍知道,没有办法跟他娘掰扯清楚这些,索性直截了当的转了话题。
开门见山的问:“我过来,的的确确是来探望您的。”
“不过也确实有件事儿想问。”
江安侯夫人立马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说吧,想问什么?”
江巍迟疑了片刻,一时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措辞了。
阿姐的死,对阿娘的打击,也是很大的。
他不确定,阿娘是否如表现出来的这样,真的已经看开了,走出来了。
“说啊!发什么愣呢?”
江安侯夫人久久没有听见人说话,不免催促了句。
江巍叹气:“我是想问,阿姐生前是否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后来入了宫,还曾请了人进宫去陪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