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银山?”
姜根山一脸迷茫:“什么金山银山?”
他一个地里头刨食儿吃的泥腿子,身上的铜板都数得过来,哪里来的金山银山?
周然见他果然上钩,笑意更浓了几分:“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您家的邻居,姜安宁啊!”
“安宁?”
姜根山一脸惶恐,总感觉自己怕是要从一个深渊,走向另一个深渊。
“是啊!”
周然揽过他的肩膀:“你看看,这姜安宁为什么会被赵家的人算计?不就是因为她有钱,也会赚钱吗?”
“我可是特意打听过了,前段时间,县城里头组织了一场绣娘比试,连县令大人都亲自出面参加主持了!”
“听说能参加这场比试的,随便一件绣品拿出去,都是能一两银子!”
“你想想,这要是在这场比试里获得头名的绣娘,那一副绣品,得卖多少钱?”
姜根山嘴皮子直哆嗦:“多、多少?”
“起码二十两银子!”
周然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心虚了下。
其实他也不知道,头名绣娘的绣品,究竟能卖几个钱。
他只打听到,县城一家绣坊最贵的绣品,是要二十两银子,且不议价的!
听说这家绣坊,只在比试中,得到了第二名的成绩,提起第一名的时候,还颇为服气的样子。
如此想来……那头名的绣品,也卖个二十两,不过分吧?很合理吧?
姜根山也是被“二十两银子”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二、二十两?”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人,很是不敢相信。
二十两,足够他一家子吃好喝好,顿顿有肉、有酒的过上三五年了。
起上三间土房,也不过才二两银子的花销。
二十两……乖乖地呦,这就算是拿来盖上一座青砖大瓦房,都绰绰有余了吧?
姜根山止不住在心里头盘算起盖一间青砖大瓦房,能需要多少银子。
想着想着,不免就想到了姜安宁家高高地院墙、宽敞的院子、东西通透的几间正房……还有,还有姜安宁之前跟赵海订婚以后,送给赵家人的那老些好东西,鸡鸭鱼肉什么。
原来卖绣品这么挣钱呢?
难怪赵家人会想方设法、不要脸面的打人主意了……
这的确是座会赚钱的金山银山啊!
这、这谁要是把姜安宁给娶了回去,不说后半辈子,就是往后数三代,都要吃喝不愁了吧?
周然见他这样子,更加得意了几分。
他拍着人的肩膀,很是唏嘘:“可不是吗?我当时听到这个价格,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呢!”
“结果你猜拔得头筹的人,是谁?”
姜根山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太敢相信,十分谨慎的小声问:“谁?”
“你猜啊!”
“该不会是安、安宁丫头吧?”姜根山咽了咽口水,心中更加惶惶不安。
自家媳妇儿,跟安宁那丫头关系不错,他要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儿私心,去坑害了安宁……那自家媳妇儿怕是往后也没脸再见人了。
光是想想,姜根山就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畜生、不是个东西!
随着周然肯定的回答,姜根山更加彷徨无助,心生愧疚,恨不能干脆一猛子扎进水里头,淹死自己算了。
他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儿了呢?
“根山叔聪明!”
周然得意地拍着人的肩膀:“这县城中绣娘比试拔得头筹的绣娘,还真的就是姜安宁。”
“而且我可听说了,安宁妹妹她的绣品,比寻常绣娘的绣品更要值钱,莫说是二十两银子,就是上百两,那也是有可能卖出去的。”
“县城里头一位特别有钱的夫人,尤其喜欢安宁妹妹的绣品。”
坐在茶馆里听到这话的姜安宁,心中一片恶寒。
很想把左一声“安宁妹妹”右一声“安宁妹妹”的男人,给撕烂嘴巴!
她虽然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两人的说话,但实际,茶馆离二人所在的地方,还很有一段距离。
便是她大声吆喝人几声,对方也是根本听不见的。
这茶馆里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看见这些罢了。
周然还在跟姜根山吹嘘姜安宁的绣品有多么多么的值钱:“……安宁妹妹她这样能赚钱,便是随便的露露手指头,掉出来的,都够咱们好吃好喝的好几年了。”
“你说,你是不是守着个金山银山不会用?”
“就凭咱家我婶子跟安宁妹妹的关系,开口借上个三五百两,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嘛。”
“根山叔觉得呢?”
周然拍了拍姜根山的肩膀:“再者说了,安宁妹妹她家的房门钥匙,不是交给咱家我婶子保管了吗?”
“根山叔想要拿着钥匙进去,随随便便拿出来点儿什么变卖成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嘛。”
姜根山顿时下了一大跳:“不行,不行的……我怎么能拿安宁家的东西?”
不问自取是为偷。
他这样和贼子有什么区别?
安宁愿意把钥匙交给他媳妇儿,那是信得过他媳妇儿,信得过他们家。
要是最后他们坚守自盗了,那不是白白辜负了安宁对他们的信任。
不行,这绝对不行。
“有什么不能拿的?”周然很是不满姜根山这个态度,大声怒斥:“还是说你想要杏儿姑娘找上门,面对面的跟我婶子,谈谈谁做大谁做小的事儿?”
“根山叔,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奉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姜安宁那么有钱,又那么会赚钱,你随便拿她几样东西又怎么了?”
“她家里头值钱的好东西肯定不少,就算你随便拿上几样,她也未见得能够发现得了,你有什么可怕的?”
“更别说,当初他对赵家人多大方。”
“那赵家是她的邻居,你跟我婶子不也是她的邻居吗?”
“凭什么那东西送得进去赵家,却不送咱们家?”
姜根山瞪了瞪眼睛:这不是歪理吗?
“那、那赵家之前跟人是姻缘亲家,就算是送些东西也无可厚非,我们只是安宁丫头的邻居……”哪有平白无故给邻居送重礼的说法?
周然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直接板起了脸来:“你就说你到底要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