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原谅我嘛,我可不是有心想要惊吓姐姐的。”
姜安宁上前去,亲亲热热的揽住人胳膊,娇声软语。
宋尧实在是被磨得没了办法,诶呦诶呦了几声,将人推开了些:“你可快离我远着些吧,顺杆子就往上爬的种儿,快起开,起开我这,可烦着你了。”
她嘴上说烦,却是半点儿没有耽误她跟人亲亲热热,姐妹俩好的挽着胳膊。
“瞧你哭的,白净净的一张脸,都快成小花猫了。”
宋尧拍了拍人的手:“我去给你打着水来,你净个面,再去换身衣裳。”
她抬头瞅了眼天色,太阳已经爬过树梢,带来了些许的热意。
“时辰也是不早了,绣坊也该是开门了。”
姜安宁忙道:“姐姐尽管去忙吧,我自己去打水就行了。”
宋尧嗔瞪了她一眼,还等不及说什么。
就听见姜安宁抢先一步开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会照顾不好自己?”
“何况,刚刚哭得那么难看,可是丢死个人了,再叫姐姐看着我洗脸,岂非又要回忆起那丢人的事情来?”
“到时候,我怕是要羞于见人,想不开一头扎进脸盆里头,溺死自个儿了。”
她说的夸张,难免又惹来宋尧的一顿嗔怪数落。
“净说些胡话,小小年纪,嘴上没个把门,也不晓得忌讳。”
“死不死的话也能够胡乱的往外说?”
“快点呸呸呸……”
宋尧拉扯着姜安宁在桌边敲了三下,嘴里嗡嗡念叨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姜安宁暖心的同时,又很是无奈。
她已经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是待嫁的新娘子了……
“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你不是小孩子的话。”
宋尧像是看穿人的心思一般,提前戳破。
她哼了哼声:“一日没嫁人,便一日还是个孩子。”
姜安宁微窘,生怕等下要被催嫁。
她眨眨眼,俏皮了句:“如此说来,宋姐姐亦未嫁人,岂非也是孩童?”
不想,宋尧的话,叫她险些惊掉了下巴。
“谁说我未嫁?”
宋尧瞧她一眼,神色傲娇:“我早已罗敷有夫多年。”
“啊?”
姜安宁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被惊吓着了样子。
“宋姐姐早已婚嫁?”
她眨了眨眼:“真是我冒昧了,我竟是从未听说……”
姜安宁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前世她与宋尧也算多有交道,可对人早有夫郎一事,真就闻所未闻。
“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
宋尧大方爽朗的摆了摆手,浑不在意。
姜安宁更惊讶了。
得是什么样的丈夫,才能担得起“不光彩”这样的名头。
“姐夫他,下海了?”
姜安宁实在是忍不住,冒昧问一句。
宋尧怔愣会儿。
“什么下海?”
她反应了会儿,明白过来姜安宁这话里头暗示的意思,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你……”
宋尧笑得实在是停不下来,哈哈哈了好长时间,肩膀一抖一抖的,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头,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还下海了……
“你宋姐姐我,好歹也是进京面见过天颜,还得了太后娘娘恩赏与赞誉的。”
“怎么说,也担得起‘体面’二字吧?”
“我得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找个妓男回家来碍眼?”
“再说了,多拉低身价啊!”
“你就瞧瞧昨儿咱们见到的那位花魁娘子,从前也是多风光的人物?在江安县,怕是就没有哪个,是不知晓她。”
姜安宁眨了眨眼,随即意识到,宋尧这是在说晚娘。
她稀奇道:“姐姐不是说,昨儿是第一次去……”声音微顿,随即面露了然:“难怪昨日往画舫去时,姐姐那般轻车熟路,一看就是常去的样子。”
宋尧不大自然的咳咳两声:“瞎说,我真是第一次去!”
“那花魁娘子的事儿,在咱们江安县,又不算什么秘密。”
“我这打开门做生意,偶尔听上一两句八卦,知道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宋尧努力找补的解释,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